快去快回,快去快回,肯定不會耽誤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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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送到家門口時,還沒敲門,江清淮便聽見院中傳來交談聲,似乎并非裴牧一人在家。
當時江清淮并沒多想,隻當是裴關回家來了。
但他擡手要敲門,門先兀自開了,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視野中,卻不是裴牧。
江清淮身子一僵,下意識朝後退了半步。
對面的人顯然也十分驚訝,心情不比江清淮淡定多少。
看見江清淮,他猛然停住了開門的動作,下一秒,又砰地一聲關上了門,把江清淮拒之門外。
裴牧在後面看得不解,問一臉莫名的林珏:“屋外是誰?”
“你問我是誰?”
林珏瞪向裴牧,不敢置信:“我該問你才對!”
那是誰,是陛下啊!!!
可方才他關門的動作太快,裴牧可沒看清門口的人。
不過深夜來訪的,倒可能是清淮,裴牧繞過林珏,兀自打開了門。
屋外,卻沒了人影。
隻有一陣微風吹過,掀起幾片落葉,又搖搖晃晃地落下。
裴牧看向林珏,愈發不解:“你是見到鬼了?”
林珏不信邪地扒拉門往外看,果然不見一人,也忍不住嘟囔起來:“真是見鬼了?還是我眼花?但那麼大個人,我不至于……”
砰!
旁邊的圍牆處突然傳來一陣巨響,像是重物落地,生生震住了林珏要說的話。
林珏一臉懵地看向裴牧,還沒來得及問,便聽見那處傳來一小聲抱怨。
細細碎碎,聽不清楚。
不過片刻,聲音的主人似乎就放棄了掙紮,窸窣的聲音消失,安靜到讓人懷疑方才的動靜是真是假。
“裴!!牧!!!”
下一秒,一個可憐兮兮的聲音打破了這片寂靜。
林珏隻看見裴牧下意識站直了身子,而後條件反射一般加快了步子。
整個人幾乎在他眼前一閃而過,再眨眼,已經到了圍牆邊兒。
裴牧順着聲音找到江清淮。
他可憐兮兮地坐在竹簍中,頭發上還沾了幾片槐樹葉子,見到裴牧,立刻委屈起來。他朝裴牧伸出手。
“裴牧!”
裴牧伸手拉他,眸中帶了幾分笑意:“怎麼翻起牆來了?”
江清淮癟嘴。
還不是方才撞見了林珏,以為會被逮,一時有點慌不擇路。
誰知道翻牆不行,反把自己給摔了。
裴牧幫着摘去頭上的葉子,看他神色不快,不由緊張:“碰疼了?”
“沒有。”
江清淮郁悶地拍拍身上的落灰,又低頭去撿掉在地上的長劍,順手遞給裴牧。
“這裡什麼時候堆了這麼多東西?今早不是還沒……”
話未說盡,就被江清淮掐死在喉頭。
他看見裴牧身後正幽幽望來的林珏,不由扯了扯嘴角:
“你怎麼還在?”
林珏臉都要黑了。
真是他媽的皇帝啊!
為什麼會出現在裴牧家的院子裡啊!!!
林珏過分震撼,以緻久久沒有回應。
但江清淮的注意力已經不在林珏這邊。被發現就被發現吧,總歸林珏也不能怎麼着。
他指指方才遞給裴牧的劍,有點小雀躍:“你看。”
裴牧方才全副心神落在他身上,随手接了那劍,卻也沒有留意。
如今聽見江清淮說,他才抽空看了一眼,而後不由一愣:“這是……”
“我很厲害吧。”
江清淮又邀功:“偌大一個京城,還真讓我給碰着了!你看着上面的字,我沒認錯吧。”
“是。”
隻摸索一下劍柄的“裴”字,便能确定這就是自己當掉的那柄劍。
“清淮很厲害。”
他說得情真意切。
江清淮聽高興了,笑彎了眼:“其實就是昨天的事兒,我不是陪着世子們出宮嘛,聽說有個……”
“姜公子,裴牧……”
林珏卻不合時宜地打斷了江清淮的滔滔不絕,等對上江清淮的目光,又忍不住朝後縮了縮,氣勢瞬間少了大半。
但他還是弱聲提議:“那個,我買了些酒菜,不如邊吃邊說?”
這話提醒了江清淮,他眯了眯眼睛,問林珏:“你來做什麼?”
林珏卻納罕地看向裴牧,眼神帶着幾分不解——
你們關系看着很好啊,他不知道?
裴牧卻壓根沒看他,隻盯着江清淮瞧,眸中笑意始終。
看起來,是真的高興。
沒辦法。
林珏隻能自己解釋:“今日是裴牧生辰,我夜裡無事,索性來一趟,姜公子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