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蘇流瑾并未完全明說,但話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張畔也大概理解了蘇流瑾針對那幾個人做出的決定。
先收錢。
等錢财到手之後,再讓他們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即可。
“需要我去跟他們周旋嗎?”
張畔說着,心中已經開始思索對策,想着如何才能将這些人手上的銀子坑出來更多。
聞言,蘇流瑾點了點頭。
她自己的身份畢竟不合适在青雲樓露面。
而國師的身份又不适合光明正大收錢。
但凡她手上隻有一個勢力,從那幾人手上坑錢這種事都需要更麻煩些許。
但現在,蘇流瑾看了眼已經開始思索對策的張畔,眸中多了些許笑意。
至少,在确定張畔絕對不會背叛自己的情況下,像這種事情直接交付到對方手上,讓他去為自己處理好這些細枝末節上的東西,最合适不過。
“讓符均死在押解路上的事情,皇帝還沒給我下發懲處。”
先前文公公特意讓她自己寫的那一份認罰書,想必早就已經到了溫昀景的禦案上。
如果不是莫思程突然在恒思現身,這兩天京城之中讨論最多的事恐怕就不是那幾個被斬了的達官顯貴,而是她這個國師在剛上任沒多久的時候,就被溫昀景放了下馬威了。
想到這裡,蘇流瑾輕笑一聲。
“也是莫思程進京的時間趕巧,等皇帝把我叫進宮下發懲處的時候,恐怕也要針對這幾個官員的事情多問上幾句。”
而這一點,也正是蘇流瑾讓張畔放心收下那幾個官員們手上的金銀财寶的緣由。
“青雲樓給出的脫困之法從來都是隐晦的。”
說到這裡,蘇流瑾頓了一下。
她甚至都不需要将剩下的那半句話也說出來,聽到現在的張畔已經理解了蘇流瑾的想法,緊跟着幫她把接下來的那半句話補充完畢。
“隻需告訴他們,性命無虞。”
至于如何讓他們相信性命無虞的這個說法,并且在讓他們确信這件事之前,多從他們手上套取一些金銀珠寶,就是張畔需要考慮的事了。
對于張畔迅速理解出來的答案,蘇流瑾點頭表示肯定。
打從一開始讓張畔跟在自己身邊,就是因為對方在某些事情上與她的思維模式非常相似。
讓他在自己手底下為自己辦事,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而根據這些日子兩人配合在一起行事的情況來看,也确實如此。
蘇流瑾并不知張畔是如何跟那幾位官員周旋的。
溫昀景雖下令讓恒思整個都挂上白布為那些死去的百姓們追悼,但卻并不代表他也同時會因為這些事讓恒思的朝堂停擺。
死去的那幾位權貴本就身居要職。
他們幾個死了,自然就需要新人補充上來。
恰值他還需要給蘇流瑾下發先前沒能将符均或者押送到恒思的懲罰,索性就連同這幾個空缺着的官職一起,一并詢問了被召入宮中的蘇流瑾的意見。
“愛卿能力出衆,前有預言天災的功德,後又解救了一方被.幹旱和賦稅所困的百姓。”
一聽溫昀景這一番戴高帽的言論,蘇流瑾的心中就不由得警惕起來。
溫昀景平日可沒那麼好心思去跟别人虛與委蛇。
能讓他說出來這麼一番好話,要不就是真的覺得對方不錯,打算讓對方升官發财。
要不然,就是心中的疑慮未消,依舊還在試探。
果不其然。
在溫昀景上面這一段話說完之後,緊跟着的,就是讓蘇流瑾立馬行了一禮,練練推辭的委任之語。
“朝堂上要職空缺,愛卿若是有心,不如從中挑選一個,也算是為朕分憂。”
那幾個被斬首的達官顯貴無一不是重要職位。
随便一個,都足以讓學子們少奮鬥十年。
這些讓底下的學子和其他下層官員們擠破了腦袋都想要得到的職位,如今卻被溫昀景一同擺了出來,像是在挑選什麼好看的觀景石一般供蘇流瑾随意選擇。
然而,正因對方這種過于随性的态度,讓蘇流瑾一眼就看出溫昀景依舊還是在試探。
即試探完她的忠心之後,又開始試探她的野心。
“皇上擡舉了,臣惶恐。”
就在溫昀景将這幾個官職擺出來任由蘇流瑾選擇的話說完的那一刻,蘇流瑾當即就已經做出反應,迅速推走了擺在自己面前的這幾個燙手山芋。
“臣的能力不過就隻是預言天災罷了,這種治世之位,還是應當讓那些寒窗苦讀的學子們前來擔任更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