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陽甚至無法判斷蘇流瑾他們是什麼時候開始動作,又是什麼時候已經讓他真的在潘螭心中有了一席之地。
及到他真的被潘螭叫到面前,讓他細說當初在尼姑庵的經曆之時,潘螭那張臉上表現出來的,卻是早就已經确定了打算将他收入麾下的神色。
他隻需要将當初的事情一絲不落地全部說出來,就足夠讓他得到潘螭的肯定。
而在這些肯定之中,似乎還夾雜着些許其他的東西。
潘陽很快就知道夾雜其中的其他東西是什麼。
當潘螭已經确定要将潘陽收到自己身邊,并且還打算用他當做靠近蘇流瑾的一種方式之後,潘陽當即就被安排了他到潘螭這裡之後的第一份工作。
先前蘇流瑾送來的欠條還沒來得及歸還。
黃金千兩,自然不能随意派一個人就送到蘇流瑾那邊,免得這些人将黃金收入自己囊中,引得他們交易雙方不快。
就算他到時候也會親自到現場,但其實并不能因此就确定下面的人完全不會動手腳。
他需要一個急于在他面前表現的人。
這樣的人,才會因為為了在他面前争功而好好将此事徹頭徹尾做好。
那些需要送到青雲樓裡的黃金,這樣急于在他面前表現立功的人,會比他更不願意見到這些黃金有任何閃失,免得他們好不容易才在潘螭面前博得的出頭機會就此消耗殆盡。
正如潘螭所料的那樣。
潘陽得到這個消息之後,确實是連夜将那些下面人準備好的黃金清點數量,并且在這些黃金被送到青雲樓之前,一直都親自守在倉庫附近,确保這些黃金一直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絕對不會出現什麼差錯。
這一次,送到青雲樓的消息不再是以利箭的形式而至。
為了表達潘螭的誠意,他特意派了自己身邊的人去青雲樓告知交易的時間地點。
并且,還特意感謝了蘇流瑾對他手下留情。
讓他隻是失去了一條胳膊,而非整個人都沒了性命。
青雲樓探子們帶到蘇流瑾他們面前的自然不隻是這個消息。
從潘螭遇刺之後的細節,到潘螭之後特意找人調查潘陽,并且将潘陽叫到身邊指導,讓潘陽去收倉庫等一系列的事情細節,全部都被探子整理好放在了蘇流瑾的書案上。
“他特意要當面交付,隻怕其中有詐。”
盡管潘螭在這次的事情之中表面上是吃到了教訓,但張畔卻并不覺得潘螭在失去一條胳膊之後,依舊還可以如此心平氣和地跟他們送黃金來。
尤其是,這筆黃金的數目并不小。
但這些送上門來的黃金卻又沒有不要的道理。
“讓雲夢閣的人到時候埋伏在附近盯着即可,若有異動,格殺勿論。”
蘇流瑾語調微冷。
且不說對方會不會在當面交易之時會不會耍一點什麼其他的花招,就算對方隻是先前在傳遞消息的時候設了已發暗箭,就已經足以讓她要了對方性命。
那隻淬了毒的箭可一點都沒有射偏。
若非潘螭身邊确實是籠絡到了人才,隻怕此時此刻,潘家現在已經一邊挂白布一邊喝喜酒,慶賀潘螭這個突然冒出的威脅終于死了呢!
盡管上一世,是潘螭奪得了潘家的大權。
但并非意味着,這一世她也要遵循上一世的步驟,依舊讓潘家變故之後大權旁落。
她大可以,直接将其收為己用。
而在這樣的情況下,到底是誰坐在潘家家主的位置上,就已經不重要了。
千兩黃金确實是可以買得見她一面的機會。
但若是對方不去好好把握這個機會,在自己重金購買來的相見機會之中動手腳,那麼這一雙亂動的手腳,便可以像之前的那隻被毒箭擦過的胳膊一樣,完完全全廢掉!
“更何況——”
蘇流瑾将手下彙報上來的這些東西放在一邊。
她看向張畔的目光之中多了幾分算計。
“不管對方在這次的□□之中有沒有動手腳,我們自己可要把握好這次機會,好好利用一下潘螭不在潘家的情況,做一些對我們自己有利的事。”
蘇流瑾并未細說這其中的行事方法應當如何。
但她相信。
隻要張畔的頭腦尚且還算清醒,未曾被潘螭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人給迷惑心神,以對方的能力,應當可以想到她心中所想,好好布置利用這次的會面。
聽完蘇流瑾的話,張畔立馬頓悟。
他們要做的從來都是執棋之人,而不是這棋盤上的棋子。
牽引着棋子往前邁出一步,也不過是為了讓另一方繼續行動,在這一方争奪之中均衡力量,以便他們在一旁漁翁得利罷了。
“我會安排好會面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