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陽可以肯定,潘螭當日突然弄出來的變故,蘇流瑾他們必不知曉。
如若不然。
也不至于現在為了這麼一個日後依舊可能會生出的變故,而特意找到他這麼個能夠順理成章潛伏在潘螭面前,随時随地向他們彙報潘螭行動的人。
但就算在事先完全不知道的情況下,蘇流瑾同樣讓她自己的計劃順利進行。
這其中的應變能力,怕不是随便哪個人就能做到的!
“願為國師監視潘螭的行為,避免他日後再做出此等幹擾國師計劃之事。”
潘陽迅速從蘇流瑾的話語之中抓到重點,将蘇流瑾的話應下。
但相較之于這些,他反而更關注自己什麼時候可以到潘螭身邊,什麼時候才能真的在蘇流瑾身邊派上用場,免得對方這番話隻是想要拖延他時間的托詞。
“那不知二位何時有空?潘家家主現在還在等宮裡那位的消息。若宮裡那位命令到了,潘家家主也動起來了,我手上的這些籌碼,恐怕就不足以讓我跟在潘螭身邊,為二位提供方便。”
潘陽這話語之中滿是催促的意味。
但他說的也确實不錯。
如果不是潘家家主還需要等消息傳到宮裡,讓宮裡那位給他指示,恐怕根本沒有這個空子留下來給潘陽鑽。
有些事,貴在神速,争得先機。
“你隻需回去靜待即可。”
蘇流瑾并未給潘陽準确的時間。
正如潘陽不确定蘇流瑾他們願意接受他是不是隻是為了拖延他湊到潘螭身邊邀功的時機一樣,蘇流瑾也無法在事情未定之前,就完全确定潘陽這顆牆頭草不會變卦。
真若是說了準确時間,怕不是這顆牆頭草到時候會把他們給賣了,作為投靠到潘螭那邊的投名狀。
“你是所想要的,這幾日自會有結果。”
盡管口頭上的漂亮話都說了。
但雙方内心深處的信任其實并不怎麼強。
交談到現如今這一步,已經是雙方交流的極限。
潘陽自然也知曉其中深意。
他雖說想要早日在蘇流瑾這邊得到一個保證,但就算蘇流瑾真的隻是口頭上溜溜他也無所謂。
當初去尼姑庵的事,并非隻有蘇流瑾和張畔可以證明。
同樣參加了那一場拍賣的人,都可以作證。
從青雲樓離開之後,潘陽迅速又去了别的販賣情報之處,找尋當初那場拍賣人員的信息。
在不确定蘇流瑾這邊會不會按照說好的那樣進行的同時,他也需要自行準備另一條通道。若是他找尋到足夠證人之後,蘇流瑾依舊尚未行動,那就不要怪他在與蘇流瑾約定好了之後再行變卦了。
但潘陽的二手準備屬實有些多餘。
當初的證人還沒來得及找到,他就已經覺察到了身邊突然冒出來的不明人士。
蘇流瑾已經行動了!
早在那日潘陽從青雲樓離開之後,蘇流瑾就已經與張畔商議好了安插這枚棋子的策略。
先前潘螭用箭挑釁送消息的仇還沒報。
總不能隻有他們差點被潘螭的暗箭射死,放出這枚暗箭的人,自然也應當嘗一嘗冷箭的滋味!
就在潘螭尚且還在阡陌巷桂花糕店鋪查收消息,觀看潘家家主潘默晨與潘妃的往來信件之時,一隻暗箭倏然從他背後射來,正沖着他的後心而去。
若非跟在他身邊的護衛反應迅速,隻怕這隻暗箭已然将潘螭的胸膛戳穿。
冷冰冰的箭擦過潘螭衣袖,在他的胳膊上留下一道鮮紅的血痕,随後狠狠紮在了旁邊的木櫃上,直接将櫃門戳穿。
“主子,對方是沖着您的命來的!”
方才護衛了潘螭性命的人當即就要沖去,追上那個放暗箭的人收拾一番。
但卻在行動之前,就被潘螭制止。
“不必追。”
看到那根箭尾上系着紙條的箭矢之時,潘螭就已經知曉這根箭來自何處。
胳膊上被箭頭擦出來的傷痕還在往外滲血。
而那些一開始還在往外溢出的鮮紅血液,不過一會兒便轉變成了黑色,讓潘螭身邊護衛他安全的人更加心驚膽戰,“主子,箭上有毒!”
胳膊上傳來的刺痛異常明顯。
就算身邊的人不提醒,潘螭也知道自己受傷了的胳膊恐怕要保不住。
但他臉上的笑意依舊。
盯着那根箭矢的目光,也變得愈發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