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九川湖很是安靜,月亮映在水面上,偶爾會有一處漾起的波紋,打散了幾處星光。
“咳……”驚烏小聲問,“盤腿坐在床上不是更舒服麼?”
西陸起身,将凳子放回了原處,學着驚烏盤腿坐在了床上。
驚烏身邊的凹陷了下去,她的身體微微傾斜,隻能努力挺直脊背,才讓自己的膝蓋跟西陸的膝蓋留存了一個縫隙,但沒多久就累了。
西陸歎了口氣,伸手順了順她僵直的脊背,“累了就睡覺。”
“你來床上睡吧……”
驚烏的嘴比腦子快好幾步,她不知道這想法是打哪來的,也不明白這話是怎麼說出口的。
“……”
“床很大……你長高了,那個貴妃榻太小了不舒服!你要是怕我對你做什麼,就……中間可以放一個枕頭……”
“……”
西陸低笑出聲。
驚烏捂住了臉,她到底在說什麼亂七八糟的啊?她不會是因為提防胡再思慮過多,腦子給壞掉了把?
西陸揉了揉她的頭,“别瞎想了,睡覺。”
房間不大,他伸手就把貴妃榻上的被子拽了過來。
驚烏從指縫看到,也轉身去拽自己的被子,奈何胳膊太短。
西陸的胳膊越過她的頭頂,“我來。”
驚烏轉身,嘴唇擦過了西陸的下巴。
西陸的心重重跳了一下,他收回手,摩挲上了驚烏的後頸。
他的心上湧出一股燥意,想要壓制,卻先一步遵循着本能,吻了下去。
從下雪那天的吻之後,兩人一直都矜持相處,最多就是拉拉手摟摟肩,甚至都克制着沒有擁抱。
察覺到西陸在微微顫抖,驚烏攀上了他的後背,主動又生澀地加深了這個吻。
西陸瞳孔微縮,理智瞬間被淹沒。
等他稍微清明些的時候,已經将驚烏壓在了身下,輾轉着親吻了好久。一隻手已經探入了她的衣擺,掐住了她的腰。
西陸強撐着一絲理智停下,隻将人抱在懷裡,深深呼吸着,讓自己平靜下來。
“阿無……”
他的聲音有些懊惱,帶着壓不住的情潮。
“讓我再抱一下……”
驚烏的思緒也慢慢清明,臉上剛剛消退的熱氣重新升騰起來,直接漫布到全身。
西陸剛要起身,衣擺被驚烏拽住了。
她的眼神很是擔憂,“你……不會憋壞嗎?”
兩人親密地覆在一起,幾乎毫無縫隙,隻隔着薄薄的家居服,能清楚地感受到對方的體溫,和……變化。
西陸僵住,剛剛回籠的理智又要控制不住,他迅速抻過被子将驚烏裹緊。
驚烏眨巴着眼睛繼續問:“這樣隔着被子抱着管用嗎?我看雜書上……”
“……”
西陸覺得自己快瘋了。
怪不得驚蟄大師兄不讓她看雜書,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
“要不……”
西陸伸手捂住了她的嘴,硬邦邦道:“睡覺!”
驚烏一夜好眠,果然錯過了日出。
醒來時身邊已經沒了人,多出來的那床被子也已經被收進了衣櫃中。
窗戶不知道是昨晚什麼時候關上的,她光着腳下窗,重新推開了窗。
待驚烏洗漱完換好衣服,坐到餐桌上,胡再第一時間坐到了她的對面,眼神不斷在她和西陸之間逡巡。
胡再偷瞄了十分鐘,沒在驚烏臉上看到疲色,也沒在西陸臉上看到餍足,終于忍不住開口,“你們倆,昨天晚上,蓋着被子純聊天?”
“那不然呢?”驚烏說罷才明白胡再的意思,她翻了個白眼兒,“你瞎想啥呢?都跟你一樣,滿腦子黃……滿腦子不純潔?”
西陸給驚烏剝好了雞蛋放在她面前,露出了左手的一截手腕。
“不是,他……”胡再驚愕地看着西陸手腕上的紅色血線,“他……能忍住?”
這九生妖花沾上,欲海難填才對……
這紅線還在,兩人還真是蓋着被子純聊天了?
驚烏擡腳踹了她,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你說話能不能收斂點兒。”
“不是……”
胡再怎麼也想不通為什麼九生妖花對西陸沒有起作用。
除非……
胡再面色一變,用口型問驚烏,“他……不行?”
驚烏站起身,那氣勢洶洶的樣子,要不是還顧及着點兒,能直接從桌子上跳過來打自己。
胡再深感不妙,趕忙退開,早飯也顧不得吃了,扔下筷子,朝着後山跑去。
胡再雖然是山中長大的,但身為美麗的狐妖,都是用淑女來約束自己,跟驚烏這種上山下水習慣的人來比,很快就體力不支了。
“不行!我投降!我跑不動了我不跑了!”
驚烏依舊氣勢洶洶,“他行的很!你還瞎說不瞎說?”
胡再舉起雙手,“你冷靜!他沾了九生妖花的花粉都能忍住不跟你醬醬釀釀,不是不行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