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馬從腰間拔出匕首,擺出應對姿勢。程語笙左手成拳防護,右手反刃執匕,随時準備出擊。記憶回歸後,她前世接受的所有訓練也随之覺醒。
雖然更擅長擺弄武器,但軍人素養,每日的基礎訓練必須完成,再加上兩年的特種部隊借調經曆,可以說,近身格鬥,她毫不畏懼。
眨眼間,一名黑衣人已近在眼前,執刀右臂高高揚起,兜頭朝她砍來。
影移一般,快速從旁閃避,她颔腰用匕首攻其腹部,銀光晃過,黑衣人腰腹瞬間被拉出一條長長的切口,血流如注,腸液滾流。
動作快到沒人看見她出手,待回神,同伴已抽搐倒地,手捂肚子,不停的嘗試将流出的腸子塞回腹腔。
餘下幾個黑衣人腳步微頓,互相扭頭交換了下視線。
他們收到的任務是截殺謝府車隊,一個活口不留。本以為最難對付的不過是府中随行侍衛,未想,這個看起來嬌嬌弱弱的謝府少夫人,竟也會武,且招式怪異,狠辣異常。
不敢再小觑,幾人橫向側步,改變單攻隊形,成環勢朝程語笙圍将過來。
前世雖是和平年代,但程語笙其實有很多實戰經驗。為了讓設計的武器實用性更強,她跟特種部隊到邊境去緝過毒,也随維和一起去過國外戰亂貧窮的國家,親身體驗各式改裝武器的殺傷力為其一,為了自保,跟不同的戰友學習實用格鬥技術,她也十分樂意。
其實在近身格鬥中,短匕是最好的攻擊器械。揮距短,重量輕,鋒利且快速,即能随手臂動作攻其不備,也能根據戰況及時換手,拉刺自如。
她是女性,體力在近身搏鬥中不占優勢,那就要更清楚人體的構造,确保一擊必中要害,縮短纏鬥的時間,節省體力,戰至最後。
如是想也如是做,程語笙借身體柔韌,靈活的穿梭于黑衣人攻擊的縫隙間。未抓到攻擊要害的時機時,她隻單純的避讓,保全自身,盡量避免受傷。
幾個回合下來,很快看出幾人中誰的實力最弱,适合當突破口。她故意露出破綻,将後背大片暴露在他眼前,趁他提刀攻來,猛地朝前彎折身體,極限時再一個回旋,手羽毛一般輕輕拂過那人的脖頸。
隻覺得脖前一熱,然後他低頭,血瀑布一樣的激湧不止。後知後覺的擡手去捂,然血量太大,捂住仍透過指縫,不斷的外溢。氣管被一起劃破,他想說什麼卻發不出聲音,咚的聲跪在地下,他咔咔的發出幾個氣音,随即面朝下,狠狠地栽進泥土中。
少了一人,可躲避的空間更大了。程語笙趁幾人望向同伴的間隙,快速選定下一個攻擊的目标。鬼魅一般閃到其身後,她口咬短匕,雙手壓住其肩,躍起的右膝狠狠在其腰間一頂。
喀啦,這個比她高出一頭多的壯漢悶哼了聲,而後斷線的風筝一般,飄然倒地,眼歪口斜,再無法站立了。
一個女子的戰鬥力如此之強,下手果斷毫不留情,全然超出了他們的想象。黑衣人呈三角勢與程語笙拉開距離,激鬥暫停,一時誰也沒有貿然上前。
口一松,重新将短匕攥回手中,程語笙臉上沾了血,她擡手用手背蹭去,面上淡淡的沒有任何表情,卻陡然讓對方三人同時有了不寒而栗之感。
她不是病秧子嗎?前頭不是說病得都快死了嗎?
望着這個面若羅刹的女子,幾人心裡泛嘀咕。難道他們找錯人了?倒黴撞上了山裡清修的絕世高人?
他們不是死士,也是主子手下正規的護衛,上不了台面的髒活能幹,但完全沒必要豁出性命硬拼啊!
“你是謝家新婦?”領頭的黑衣人問。
程語笙擡頭,要不是兩天颠簸外形狼狽,衆人看她神色,還以為她是外出遊玩乖巧貴女。
望着他們沒出聲,程語笙心裡有自己的想法。她病弱的馬甲可以掉,但不等于她願意自己殺名在外。
程家那一府老小,除了兄長,全是小白兔一樣的存在 。若是知道她這樣一面,不吓得神智錯亂才怪!
“看來今天你們是走不了了……”死人才能保守秘密。他們昨日殺戮謝府護衛,今日以命抵命,再合适不過。
小聲嘀咕過後,她壓低重心。衆人皆以為她要突攻下盤,未想她猛的蹬地躍起,再看清,人已騎上其中一人的肩膀,又是脖頸,一下斃命。
再無功夫質疑,剩餘兩人招式狠厲,為求活命,行招愈發快急。
腹背受敵,程語笙躲過明刀卻接下暗腳。這腳踹得不輕,陰險的正落在她受傷的肩膀上,整個人眼看就要撞上身前之人的大刀,她咬牙,一手推偏刀刃往腰間空隙刺去,另一手轉匕,橫過匕身,穿過肋骨縫隙狠狠紮進了對方的心髒。
确定匕首完全沒入後,快速拔出,她不顧噴湧出的血迹旋身,重心不穩仍不忘提防身後的攻擊。一隻箭矢劃空而來,射中最後一名黑衣人的肩膀,箭勢極大,帶着他飛倒出去,直撞上後面河岸的岩石,才堪堪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