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學弟的家裡仍然看不到任何的裝飾物,習慣一個人生活的他似乎沒有過節的必要。
「我剛才從十點等到十一點半,以為我的早餐也要涼掉飛走了。」
「我原本以為你去超市買零食和早餐回來隻要十五分鐘,不過學弟你半途跑出去跟别人聊天喝酒,忘掉你的學長還在挨餓等你。看來是我錯怪了你。」
「好吧,我還是吃不完,夏離你們要吃凱薩雞肉沙拉三明治和摩卡咖啡嗎?」
「分你們一些。」社長他擡起拳頭敲了一下自己的手道:「對了,現在快要聖誕節和除夕了,我還想跟你們一起喝熱紅酒、逛聖誕市集、去市中心看點燈儀式......」
「我還有很多想要做的事情,趁着我忘記它們之前還是盡快實現吧。」
夏離有些迷茫了,明明他那麼奇怪但又說出溫情的話。眼前這個社長究竟是真還是假的? 社長當年明明已經跟着他們社團回來了,對方又不是在七年前死了。
「叮咚——」
社長仍然沒有反應,彷彿聽不見門鈴聲的他在吃着蛋糕。看到在場沒有人動,夏離打算起身去問一問是誰。賀學弟卻按住夏離的肩膀,他拿起拐杖自己站起來開門。
夏離看着賀學弟開門的背影,門後的郵差低頭時的帽簷擋住臉,難以一窺他的面容。
「先生,你的急件,請簽收。」
原本隻顧着吃蛋糕的社長在聽到人聲才回頭,他淺灰色眼睛打量着對方似乎在思考他是誰,他同樣熱情地打招呼道:「這個聲音不就是安東嗎?」
「你早上也要送急件真辛苦,要留下來陪我們玩遊戲嗎?」
郵差聞言猛然擡起頭,他的眼睛略帶驚訝,一下子打破了原本有些凝重的氣氛。他似乎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裡遇到熟人。
「學、學長?原來你也在這裡......」
「沒辦法,聖誕和元旦期間有很多人停工,同時又有大量包裹要送,我必須趕在假期前夕清掉積壓的郵件包裹。而且這份是需要本人親自簽收的上/門急件。」
「我的車裡還有很多急件要派,等我下次休假時再說吧。」
「沒事,那麼你下次再來找我們玩。真可惜,如果有更多人的話,我們就可以玩更多類型的聚會遊戲。」
「學長,我的時間有些緊張。既然急件已經送到了,那麼我先走了。」
幾乎在拒絕接受遊戲的一瞬間,他的頸部浮現出血線。郵差他扶了一下腦袋,彷彿注意不到自己的傷口。在他們的目光之中,郵差的腦袋一直往下滑。
夏離忍不住略微睜大了眼睛。學弟看了自己手上的牛皮紙文件袋,他的嘴唇緊抿。
「等等。」
社長他立即起身走過去,掏了一下針織開衫的衣袋。但是針織物的布料輪廓本來藏不住東西,導緻東西彷彿一瞬間就在他手上憑空出現,就像魔術師在隔空取物的手法。
「你的頸椎也要斷了,我帶了強力繃帶,你先湊合用吧。再放着不管的話會變得嚴重,你去醫院看看比較好。」
「【放心,這種小傷口,去醫院用斷肢接駁手術處理一下就沒事了】。」
起身走過去的社長他十分熟練地把對方即将斷掉的頸部扶好,再用強力繃帶重新包紮牢固好,強行打斷對方身上即将出現的靈異現象。
「【你記得去醫院檢查一下。小心一些,不要低頭,這樣會加劇傷勢,】。」
「抱歉,麻煩到你了,學長。」
看到對方竟然真的能在緻命傷之中,像沒事人一樣離開。夏離已經開始在思考,他從最開始遇到學弟和社長時,他們兩個就一直在說的遊戲究竟是甚麼。
「等等,你從哪裡把我藏在上鎖藥箱的強力繃帶拿出來?」
賀學弟永遠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那個人。
「它自己跑到我的口袋裡,我随手拿就有了,沒想到是學弟的東西。學弟真的體弱多病又多疑謹慎,你家裡處處都是上鎖藥箱,已經第三個了。」
「這個是我在物理治療時會用上的,藥箱上鎖是防止我的藥物被動過手腳。」
「學弟有被害妄想症,你自己單身獨居的情況下,誰會動你的藥箱? 七年的時間真的好長啊,明明我們已經好久沒見了,原本好好一個高冷學弟竟然變成暴躁學弟。」
「任何人跟你這個厚臉皮的傢夥獨處超過三小時,他們也會變得跟我一樣暴躁。」
夏離有些疑惑,因為剛才那個郵差給他的感覺很奇怪。
「社長的人脈真的很廣,你在外面有其他學弟是當郵差的?」
「你說安東?他的身份是聯絡員而不是郵差啦,不過他偶爾會客串郵差也是很正常的事。」社長他輕描淡寫地随口道:「我的人脈确實有些廣,畢竟我認識每一個人。」
「既然是送給學弟的急件,它一定很重要的,學弟你需要先去處理一下嗎?」
賀學弟擡起頭來看了社長很久,他似乎在試圖從對方身上确認甚麼。
最後他才低頭一邊收起被密蠟封好的牛皮文件袋,他一邊拄着拐杖不太利索地走到書房。他臨走之前冷靜地開口道:「失陪了,你們先開始吃甜品吧,不用等我出來。」
聯絡員......這個詞聽起來就像學弟的背後還有未知組織。
看到學弟終于離開了,夏離終于低頭看了一下手機,想要聯絡社長去确認消息真假。
結果夏離發現他的手機上已經受到幹擾沒有信号。看來是因為沒辦法聯絡上賀學弟,所以剛才那個郵差才不得不親自按鈴送上門嗎?對方在确認賀學弟目前的狀态。
社長你委託我解決學弟身上的靈異事件,但你沒有說過你自己就是那件靈異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