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是天然的人性實驗場,我不需要對它進行幹預,大部分時間隻需要觀察就行。我喜歡用上幾十年的時間去進行社會學上的觀察實驗,看着它們在被我一手建立的沙盤之中演化成各種有趣的結果,這個隻不過是我在閒暇之中的興趣。」
「我收集了無數人物和人生經曆的樣本,我自信自己可以扮演世上任何一個人。」
「但是如果其他求知者誤解了我的實驗場用途,繼承人試圖去尋找我在神秘學上的研究成果,盲目地去追求我所擁有的力量,那麼也許會引發一場災難。」
「我不希望出現這種情況。」
「而且我曾經在同階的杯教徒身上奪走對方的心髒,對方恐怕隻能流落在外面寄宿在别人身上苟活。一但我不再待在這裡的時候,對方日後很有可能會進入海灣城進行報復,又或者在試圖找回自己的心髒。」
「所以我一直以來對所有敢進入這裡的杯教徒全部都是趕盡殺絕,因為他們可能都是他的寄宿體之一。而且他們也不是甚麼和平份子。」
「他們的渴求往往伴随着血、苦痛和誘惑。」
「他們所修習的途徑,注定了他們需要能搞來别人血肉的穩定來源,可能是黑市醫生、可能是殺手或者别的甚麼。比起習慣與屍體長伴的守墓人,他們更加渴望窺觊着海灣城這個本身充滿危險又容易脫身的犯罪都市,尤其是獵人在這裡的勢力偏弱。」
「這裡的環境适合孕育杯和刃,所以身為守夜人的我才更加要駐守在這裡。」
「一但海灣城失去了我名義上的保護,以它目前在裡世界的重要地位,反而會變得更加危險。我更加希望我的繼承人是一個手段強硬的傢夥。」
「海灣城這裡永遠不會容許杯教徒踏入一步。」
「為了避免這兩種情況發生,我曾經通過俱樂部立下了一份遺囑留給我的繼承人。」
「雖然我目前不會死,但是我認為用留下遺囑的方式,給後來者的震懾力更加強。在我重點說明了前面的兩件事,繼承人不得違背它們之後,我也提到一種晉升方法。」
「首先我在南部的舊城區那邊地下找到一個小遺迹,我認為它是殖民時代之前的産物,也許是原住民的信仰? 但因為它的途徑不符合我的相性,我不打算利用它這片已經荒蕪又罕無人煙的工業區去晉升。」
「我早就已經把那片土地談下來,明面上它就是未來用來做遊樂園的規劃用地。」
「如果我的繼承人是「蛾」或者「心」相關途徑的話,那麼他們會很高興。那裡有符合他們所需要的儀式地點和材料,是曾經有人留下的遺産。」
「十分完整......而且罕見的夢境。」
「我認為不應該輕易動用它,因為它似乎會引起精神混亂和集體自//殺......已經有第四批由俱樂部派過去的探險隊伍慘死在那裡。但是我正在設計研究一個可以安全地把它們挖出來的方式,我很希望能找出它所埋藏的秘密,它可能會對本體有幫助。」
「也許我需要另一個身份? 他會代替我的,又或者我的繼承人去到之後......」
「它是多麼狂亂而混沌,我渴望用理性了解它,分析它,紀錄它。而它卻把我拒之門外,它隻接納一切非理性的人,唯獨剩下選擇追随的蛾和保守堅韌的心才能觸碰。」
「它是原始的本能,它是狂野的法則,隻有渴慕者才能進入。」
「它就像一首未知而善變無序的音樂,像一個狂亂而迷幻的夢境,像一個盲目愚癡之人眼中所目睹的一切。我的理性無法解讀它,而它卻是客觀存在于我的腦海裡。」
「它是拒絕了我的一切對立面。」
「而在它的面前,我的邏輯會被扭曲,我的理智會被崩解,我的知識會被撕裂。我需要一個新的身體,哪怕他隻不過是一個傻子也好,隻要他能代我去觸碰承受它。」
「......」
等等,我好像聽過南部的舊城區......這是「飛蛾」用來建新巨型遊樂場的地方?
而且那個遺迹竟然會引起精神混亂和集體自殺......我之前在醫院裡所聽到的消息,不就是兩宗發生在不同地點的集體自殺事件? 難道說這兩件事是跟「飛蛾」有關的嗎?
總覺得這些事件的背後都隐藏着「飛蛾」的影子在,而它們隻是一個實驗而已。
當初教授在記憶宮殿裡留下的日記,他曾經提及過自己的學生已經有很多,而且對方不适合修習守夜人,她的相性更加适合另一種途徑。
所以......也許那個遺迹是他留給對方的陽謀圈套和反制手段。
「蛾」或者「心」相關途徑的夢境,難不成與它們有關的遺物都是跟精神相關嗎?
我忍不住愣一下。直到最後一片拼圖在我眼前出現之後,那些原本毫不相關的零碎線索似乎才逐漸連起來了......
逆光哥曾經說過「我」被學生偷走了「我」的東西,而那個女人她之前不惜附在受害者的身上也要潛入被封鎖的自殺小鎮裡......難道說在教授那個重要的研究成果裡,它的其中一道程序,需要動用到屬于高階杯教徒的心髒嗎?
海灣城分部的人被命令不準随意進出,一直不出現在所有人面前的「飛蛾」......
我好像忽然整個人都不好了,該不會表面上是為了清洗教授的舊勢力,實際上「飛蛾」打算利用這次新人試煉的機會去晉升?
也許我之前的想法錯了。
哪怕我不主動去找飛蛾,最後我也會被一波範圍大招直接牽連進去,我現在還趕得及扛着學弟連夜跑出海灣城的範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