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瑞第二次不知道自己怎麼回家的。
他甚至在想自己和昨天是不是真實存在的,其實不想還好,一想就感覺自己被丢在火爐裡燒,忍不住暗自罵了一聲:“我艹。”
他從枕頭下面将手機翻出來看了眼日期,七月二十日,又點開微信把置頂的聊天框點出來,上次聊天的時間還停留在七月十九日。
這說明什麼,說明昨天是真實存在的。
許瑞有點恍惚了,這個世界可不可以莫名的消失一分鐘,他可不可以莫名的去世一分鐘……
過了好半晌許瑞的腦子才重新開機。
他昨天喝醉了嗎?
沒有
江湛喝醉了嗎?
也沒有。
他們是不是談上了?
…………
好像是。
“我艹。”許瑞忍不住又罵了句,磨磨蹭蹭地又點開江湛的聊天框盤算着說點什麼。
結果敲敲打打地打了幾個字又很不争氣地全部删掉,如此重複多次許瑞放棄了,掀開被子從床上爬起來換衣服。
穿好衣服許瑞拿着手機下樓,在廚房裡逛了一圈,發現沒有東西可以吃,靠着冰箱門又點開江湛的聊天框,心一橫發了個問号。
江湛看着彈出來的新消息給許瑞彈了個語音通話。
許瑞拿着手機等了幾秒才點開綠色的通話鍵。
兩人都沒有說話,空氣陷入很詭異的沉默,許瑞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喘。
靠着冰箱門身體慢慢站直,江湛輕笑的聲音從那頭傳來,很輕但好聽。
許瑞咳了一聲,沒有進行任何思考地問了句:“醒了?”
問完後又覺得自己莫名其妙,臉也不受控制地燒了起來。
可能人在尴尬的情況下就是喜歡明知故問。
“醒了。”江湛回答着他的問題,聲音有點低。
“那你……”許瑞不知道問點什麼,很不自在地卡了一下。
“你吃了沒有?”江湛反問許瑞,好讓這場對話不那麼尴尬。
“沒有。”許瑞如實回答。
江湛輕輕“啧”了一聲。
許瑞聽的很清楚,剛想問他怎麼了,又聽到江湛清冷的嗓音傳過來:“出門。”
“啊,去哪?”
“出門帶你去吃飯,我發定位給你。”
語音通話沒挂,許瑞收到江湛給他發的定位,是很久以前去的濱江路。在網上約了輛車,穿好鞋拿着個手機出門了。
車窗外的風景急速向後退去,許瑞看了眼時間是七點半,濱江路有許多晨跑的人。
江湛站在黃葛樹下等人,看着手機定位的小圓點離他越來越近。
左邊肩膀突然被一隻胳膊搭住,兩個圓點也完全重合,許瑞還略帶喘息的嗓音傳入江湛耳裡。
“好巧。”
江湛把許瑞的手拉下來,輕輕地牽了一下,順着他的話說:“嗯,偶遇男朋友。”
這句話不說還好,一說許瑞就覺得火爐的溫度又高了幾分,趕緊别開臉看其他的東西。
往外走,逐漸走出濱江路的環形跑道就是兩條小吃街,早上也有許多商販賣着早點。
兩人買了杯八寶粥一起回到濱江路環形跑道的長椅上喝。
許瑞看着來來往往的路人發呆,手中八寶粥的溫度順着指縫溜走。再次吸入口中時已經冷掉了。
江湛碰了碰握在手裡的杯壁,問他:“要不要再去買一杯。”
許瑞搖搖頭:“不用。”
今年的夏天似乎格外松弛,濱江路旁的清風攜帶着江水,好像是固定在空中的加濕器,給人清爽的愉悅感。
一杯八寶粥喝完,許瑞将空杯仍進垃圾桶。形成一道完美的抛物線,精準的地落進垃圾桶。
許瑞和江湛看了一眼,又默契地轉過頭。兩人都揣着自己的心事,不知不覺又走出了環形跑道。
“我靠?”許瑞沒看腳下的台階,一個踉跄差點摔倒,江湛骨節分明的手及時拉住了他。
“……”許瑞閉上眼重新打開。
眼前還是那雙好看到可以秒殺一衆手模的手和他半彎的身體。
“……”
我艹……
江湛把許瑞拉起來,半笑着問他:“在想什麼?”
許瑞一噎:“不準笑!”
江湛咳了幾聲:“沒笑,剛剛在想什麼?”
許瑞二噎:“ 嗯,就是我們談了?”
“……”
這次變成江湛一噎了,還是打算順着許瑞的話喊了聲:“乖乖。”
許瑞耳朵尖紅的快滴血,悶悶地答了個:“嗯。”
這個是昨天許監察親眼守着江湛給她改的新備注,現在不好意思的反而成了監察本人。
這踏馬的算什麼個事……
“如果你沒考慮好的話我們也可以暫時不見面。”江湛擡起手幫許瑞整理好亂翻的領口。
“我沒有那麼想……”許瑞小聲嘀咕。
“親完不負責也太渣了。”
“嗯嗯嗯。”江湛順着許瑞的話點頭。
“我這個叫‘朝聞道,夕死可矣’懂不懂。”
得,還挺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