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恭甯女士回國了。
一個下午,行李箱都沒拿,十分潇灑地突然出現在門口。
在賽博朋克世界裡大殺四方無法無天的小富婆佚彩,立馬撲進了媽媽的懷抱。
“唉呀,誰家女兒這麼大了還離不開媽媽呀。”張恭甯摘掉墨鏡,笑着回抱她。
“你家的你家的。”佚彩感受着熟悉的溫暖。
她瘦了。
肯定出去開拓市場的時候又當拼命三娘了。
夢裡的世界,雖然自在,總歸少了點什麼。
夢裡沒有媽媽。
能再次見到她,真好。
“好了,有點癢。”張恭甯忍不住想笑,有些不自在地推開佚彩。
這孩子,怎麼變得這麼粘糊了。
白十七聽到動靜出來查看,正趕上佚彩挂在張恭甯身上,低下頭偷笑,在佚彩轉過頭前又立馬強壓下嘴角。
張恭甯将一切盡收眼底,了然道:
“盛晗這孩子之前為你受了傷,我這個當媽的于情于理得感謝一下,等這幾天把他叫到家裡吃個飯。還有小白,你們年輕人多交流相處,好好聯絡感情。”
佚彩一愣,盡管之前從張叔那裡聽出了張母的口風,現在聽她親口這麼說,還是感覺有點魔幻。
“媽媽,我現在還不想考慮這些。”
“再過兩年你都該進入社會了,有些事情早接觸,多增長點閱曆有好處。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都已經……”
叮。
叮。
叮。
——挑花眼了。
張岙修:上次說的那家餐廳菜單又上新了,去嘗嘗看?
盛晗:飛機就要起飛了,明天見。
年留青:院子裡的花開了。
或直率或隐晦,無外乎一個中心思想。
想見你。
當佚彩的手機同時冒出三個男人的信息提示時,張恭甯意味深長地笑了。
佚彩:“不是,媽媽你聽我說……”
張恭甯擺了擺手,表示無需多言。
不錯,不愧是她的女兒。
按張恭甯說的,年紀輕輕多交點朋友沒壞處。
張岙修持之以恒地約她明天出去吃飯,這一次佚彩答應了。
絕不是因為哈克烏伊的飯真的很難吃。
特定情況下佚彩并不喜歡法餐,等菜的時間裡已經快要餓死了。
張岙修預約的這家餐廳甜品很出名。
她印象裡跟張岙修單獨見面,基本都是在吃飯。
真不怪張岙修,什麼博物館、植物園、音樂會,他倒是變着花樣邀請了。
但張岙修約她,不是吃飯她不來的。
這麼一算,除了辜郡安,張岙修也算半個飯搭子,佚彩看他順眼了不少。
張岙修慢條斯理地為她盛菜,因為動作優雅,倒也沒顯得過于殷勤。
佚彩心理素質超強,就算皇帝來伺候着,她也能心安理得享受。
張岙修目不轉睛地看她。
某人吃飯的樣子還挺賞心悅目的。
張岙修不讨厭飯局,但也談不上喜歡。他這個位置已經可以無視某些社交規則,也沒人敢給他難堪,但各種飯局依然具有目的性。
獨處的時候,吃飯又隻是補充能量而已。
這種認知由于眼前的某人産生了微妙的改變。
佚彩吃飯的時候很少主動挑起話題,安靜迅速地給予最高禮遇“光盤”。
因此盡管食物的風味相同,她碗裡的總是看起來更香一些。
于是張岙修也不必費心尋找話題,享受短暫的悠閑時光就好。
他的思緒偶爾會飄遠。
四季五谷,兩人三餐。
平淡,瑣碎,安穩。
這是他想象中幸福的樣子。
佚彩吃得正香,就看見張岙修像一幅憂郁的油畫,直勾勾盯着她。
佚彩頓了一下,看來新菜不怎麼合張岙修的口味。
她左右張望了一下,确定周圍沒有侍者,小聲說,“你要沒吃飽,我一會兒帶你去吃椰子雞。”
張岙修蓦地笑出聲了,“好。”
他好像,有點喜歡眼前這個人。
等佚彩吃得差不多了,張岙修拿出一個首飾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