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在一家大型超市邊休整停靠。
佚彩抱着一隻小機器狗大咧咧坐在車尾,像是來度假的。
養賽博寵物,享末世人生。
在無人看到的角度,小機器狗的眼睛閃了閃。[佚彩女士,非常感謝您伸出援手,但我必須再次重申,幫助我恢複能量的三個任務要求非常苛刻,您盡力而為即可。就比如第一個任務,讓三位A級以上目标為您大打出手……]
“你們幾個剛掌握異能,不如趁現在練練手,喪屍來了不至于手忙腳亂。”佚彩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提出建議,仿佛沒有半點私心。
何嘉煦沖她豎起大拇指,率先跳下車,“還是你想的長遠。”
項蘊和點點頭,“也好,我使用異能相對熟練,去給他們當陪練。”好一個陪練,盡顯兄長風範。
賀茗更是沒二話,她想揍這兄弟倆很久了。
兄弟倆互毆的時候格外賣力,看得出他們都很想掌控自己的異能,絕對不是挾私報複什麼的……吧。
随着各種異能亂飛,第一個任務圓滿結束。小機器狗的嘴巴張開又合上。他不明白,這個抱着他的普通人類是如何做到輕松号令三個異能者的。
精疲力盡的三人上了車,差點為副駕駛的座位再打起來一次。最後,一位負責護送他們的兵哥哥坐上副駕駛,收獲了三記眼刀。
兵哥尴尬地掏出打火機,哆哆嗦嗦三次都沒打着火,又尴尬地放回兜裡。大家都是輪流當司機的,佚彩剛坐進駕駛室,小機器狗偏了偏腦袋。
[觸發任務:請用一句話,讓一車人争着為你當司機。]
佚彩準備打火的手一頓,扶着方向盤,笑着開口。
小機器狗以為,佚彩大可以像上次一樣,直接讓車裡的人幫她開車。
但這次難就難在,“一車人”的指代裡,包括了跟她并不熟識的士兵。
然後,他聽見佚彩用欣喜的語氣說,“你們有福了,這是我這輩子第一次開車。”說着,一腳油門猛踩到底。
幸好她沒打火,但這個動作把她不會開車還特别莽的性格展現得淋漓盡緻。
話音剛落,一車人立馬沸騰了。
副駕駛的兵哥哥死死按住佚彩,沉聲說,“我來開。”
剛打完架氣喘籲籲的項蘊和從後頭箍住她的肩膀,“别沖動,交給我。”
賀茗蹭的一下竄出來,這難道是佚彩準備的下線方式嗎?可還沒到基地呀,确定不會被一鍋端了嗎!“好姐妹,我給你當司機。”
就連剛滿十八歲的何嘉煦都弱弱說,“我雖然剛考了駕照,還沒上過路,但我也可以試試的。”
小機器狗宕機了。
好好好,怎麼不算完成任務呢?
“别緊張,我會開車的。”佚彩試圖解釋這隻是個玩笑。
何嘉煦拉着她的手把她帶到車尾,“我相信你會開車,但是我有點不舒服,可以拜托你照顧我一下嗎?”
生怕佚彩再提出開車,士兵率先表态,“今天大家都很辛苦,還是由我來開車吧。”然後牢牢把住方向盤,像是握緊了自己的小命。
路途漫長,佚彩慢慢合上眼。
何嘉煦小聲說, “如果困了,靠着我休息一會兒。”
佚彩沒吭聲,他就當她默認了,小心翼翼将她攬進懷裡。
一隻手托住了佚彩的頭,“你是小孩子,還在長身體,别把你壓壞了。”項蘊和微笑,所以,這種事還是讓哥哥代勞吧。
賀茗在一旁瞳孔地震,這都是什麼虎狼之詞,她要不要記錄呢。這時,她看見了更令人大跌眼鏡的一幕。
何嘉煦側過身去,湊近靠在項蘊和懷抱裡的女孩親吻了她。然後闆闆正正坐好,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賀茗再次刷新了對主角兄弟倆道德底線的認知。
項蘊和眼眶都氣紅了,指節咔咔作響。他今天必須得教訓這小子一頓,見血那種。但礙于佚彩還睡着,不敢有太大動作,隻能怨毒地瞪着何嘉煦。
連佚彩抱着的機器狗都被幾人之間焦灼的氛圍搞得如芒在背。
佚彩睫毛輕顫,像是要醒了。
何嘉煦有點遺憾。
他剛才快要吻上去的一刻,汽車忽然颠簸,于是那個吻堪堪落在下颌。不過,下次親吻她,要在醒着的時候。
佚彩醒來時,車裡彌漫着緊繃的氣息,連賀茗都沉着臉如臨大敵。
佚彩順着車窗向外看,密密麻麻數以萬計的喪屍正在向他們靠攏。
她聽見駕駛座的士兵說,“這裡是最後的喪屍爆發點,沖破這裡,我們就能進入基地的射程覆蓋圈了。”
也就是說,這是最後一道關卡。前提是,他們能突破。
這個消息帶來的說不準是希望還是絕望。
佚彩意識到,這是一個絕佳的下線時機。
三輛車上的人嚴陣以待,士兵們将子彈上膛,異能者開始蓄力。
聯絡裝備的信号被喪屍潮破壞了。
何嘉煦掏出他的信号發射器快速擺弄,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幾分鐘後嚴肅宣布,“基地的直升機接應最快也要90分鐘抵達。”
90分鐘,他們早就像被蝗蟲啃食過的莊稼,連渣都不剩了。
佚彩已經拎着斧頭沖上去了。其他人也反應過來,迅速跟上。不管怎麼說,總不能坐以待斃。
人力終有盡時,可喪屍如潮水般不知疲倦地席卷而來。
佚彩甩了甩酸痛的胳膊,項蘊和看準時機,護着她回到安全圈中心。她沒有異能,卻比任何異能者都要英勇。
賀茗蹲坐在地上喘息。
和她一樣,很多異能者的能量瀕臨枯竭,士兵們換裝彈匣的動作也越來越慢。她知道,子彈快要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