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塘江邊上有一座山,山體是一把椅子的形狀。
無憂門就坐落在椅口處,遠遠看去甚是氣派。各式的亭台樓閣依山勢而建,到處皆是朱檐碧瓦,氣勢驚人。殿門口有一條千級石階,沿着陡峭的山體而下,盡頭處是水流湍急的錢塘江。這樣險峻的地勢,非武林中人不能進入。
東北角的一間幽室裡,隐約有人聲傳出。崔淮胡亂在右腕上撒了點金創藥,心不在焉地拿紗布包了包。
他天性散漫,少有這樣嚴肅的時刻,一旁的劍侍見狀,忍不住詢問道:“家主這次的任務不順利嗎?”
崔淮沉聲道:“順不順利倒是其次,這次刺殺本就是拳部主導,飛刃部輔助。隻是喜四娘抽不開身,我順道搭了把手而已。或許是我眼花...我好像看見琥珀刀,在一個女人手裡。”
“琥珀刀?就是那把古神用無數血肉煉造,封了數萬兇魂的武器?可那不是傳說嗎?”
“傳說未必都是假的。隻是,若那真是琥珀刀,必定會引起江湖中人争相搶奪,說是能帶來血雨腥風,倒也沒錯。”
“那要怎麼辦?此事可要禀報門主?”
崔淮擺了擺手,說道:“此事不許走漏任何風聲,尤其是在此地,除了你我之外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
突然,門外傳來一聲慘叫,崔淮隐隐聞到了一股血腥味,剛想仔細探尋時,那股氣味便消散了。
劍侍冷笑道:“想是門主終于忍不住殺了那趙大胖子了,為了個窮郎中大費周章,折了拳部的大将進去,最後還想讨價還價,他當無憂門是誰都可以來的嗎?這客棧掌櫃換誰當不是當,反正都隻是無憂門的一隻耳朵而已。”
崔淮噗哧一笑,惋惜道:“可惜啊,趙掌櫃的運氣不好,要是有人能把林絮帶着琥珀刀的事告訴門主,他不旦不用死,還會發大财呢。”
門外,兩名身着棕色勁裝的人擡着趙興财,走到懸崖邊,奮力一抛,将他丢進了錢塘江。
潮水洶湧,怒吼而來,瞬間将他卷入江底。
江風獵獵,吹得人有點頭疼,好在船夫技術娴熟,逆風行船雖慢,但也很快就要到錫州了。
前方,一隻肥大的鴿子順風而來,搖搖晃晃撞進了舟中,爪子一滑差點砸進了糕點裡,吓了明昭一跳。
曲攬月嫌棄地拎起鴿子的腳,從信筒裡抽出紙條遞給了林絮,然後把它丢到了明昭懷裡。
“它又胖了,上次來的時候,我就覺得它會半路被人射了吃掉,沒想到居然活到了現在,果然能吃是福啊。”明昭摸了摸它圓滾滾的肚子,贊歎道。
林絮展開紙條一看,了然一笑道:“果然有問題。”
曲攬月問道:“真是你想的那樣?”
林絮撕了紙條,丢入江中,回道:“那晚的劍客應是無憂門劍部之首,但他情急之下漏的幾招卻不是本部教習的逍遙十三式,而是太行山道的飛花劍法。後來你殺了那大漢,他幹脆佯裝不敵,為你所敗。”
曲攬月歎道:“哎呀原來是這樣,還以為我的武功已經精進至此,能輕輕松松跟這種層次的殺手對打了呢,看來要快點找到那糟老頭子了,不然小命難保啊。”
說完,曲攬月偷偷瞄了賀蘭緒一眼,悄聲對林絮說:“你得罪他了?他這一路上都沒怎麼搭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