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桉把門又鎖了。
從第一晚來這她就一直在做這件事情,顔祈前腳剛出門,下一秒就傳來落鎖的聲音。
昨天沒仔細看,這個房間的布局用品竟然都和顔家老宅那個房間極度相似,瘋了,她被困在這個明亮寬敞的房間找不到更好的形容詞。
夏桉回到床上,被手上戒指咯到,昨晚以為那隻是顔祈随口說的,可手上的戒指尺寸剛好,一如既往的顔祈審美,越大越好。
沒發現的時候感覺不到重量,現在壓的擡不起手。
夏桉低頭想取下來,費了好一通功夫,擰轉蹭磨才把戒指摘下來放在床邊的置物櫃上。
一直到中午,房間的門也沒有再打開,昨天那個年長的女聲又在門口請她下去吃飯。
夏桉拉過被子蓋住頭,她忽然想起小時候顔祈總是兇巴巴的瞪着她,惡劣的在她每一幅畫做上标記,周圍的同學總是會因為顔祈而主動遠離她。
想着,夏桉竟然有點懷念那個時刻,甯願顔祈和以前一樣對她警告或者施以懲罰,也好過現在這樣總跟軟骨頭一樣黏着她,她在這段關系裡做了太多錯誤的決定。
明知道他是那樣的人,該順的時候偏偏要去違逆,該狠心的時候又無可救藥的心軟。
怎麼以前都能忍,現在就不行了。
夏桉躲在被子裡胡思亂想,門口突然傳來不滿的擰門聲,她堵住耳朵聽而不聞。
“拆了。”顔祈站在門外淡淡說。
保镖訓練有素,三下五除二直接從外面把門鎖拆了,沒有鎖的門無法再自動閉合,距離門框敞開一段距離。
顔祈走過去坐在床側,一眼看到戒指折射出的絢爛光線。
“不喜歡嗎?”他隔着被子摟住夏桉,喃喃自語:“可是我給你帶上去的時候很好看。”
夏桉沒辦法再繼續裝睡。
顔祈拉下被子,指尖沿着額頭将她淩亂的發絲理清,語調輕柔的商量:“先戴這枚好嗎,定做新的可能還要等一段時間。”
他拉過夏桉的手想要重新套上戒指。
“别碰我。”夏桉應激似的甩開,好像顔祈給她戴上的不是戒指而是枷鎖,“拿着它離我遠點。”
密封的窗戶發出沉悶砸響,鑽戒掉在地毯上。
顔祈一把扣住她的下巴,用一種很淡的語氣反問:“那你要誰的?”
夏桉擡起眼,一字一頓回:“要誰的,都不要你的!”
顔祈突然冷哼一聲,松開手笑看她:“桉桉,沒有用的,我不會再為了這種事情生氣。”
這種激怒的手段夏桉已經使了太多次了,她還沒明白這不會引起任何後果。
“不管你是要顔淙的還是誰的,他們都不會再出現在你的面前。”
他無賴地吻住夏桉的唇又很快的分開,哄小孩的語氣:“桉桉,聽話,該吃中飯了。”
夏桉:“......”
顔祈伸手輕撫她臉側的肌膚,沒有過多反應:“不吃也沒關系,活着,你還有可能從我身邊離開,死了,你就永遠屬于我。”
誠然,顔祈是一個很厲害的談判高手,威脅和引誘并存,直直戳人心窩。
夏桉對他再無半點信任,但逃跑需要體力。
從昨天拆穿以後,飯都是由廚嫂開始明面上做,顔祈饒有興緻給她在盤子裡拼出個花樣,推過去目光相觸,夏桉一口未動。
......
顔祈在房子裡給夏桉準備了一個禮物。
從拿到房子的鑰匙,顔祈就想好了這一塊空間的作用。
是一間裝修完成的畫室,比顔家老宅的那間還要大,裡面擺着夏桉常用品牌的畫闆和工具,角落裡還放着幾盆蔥茏盎然的綠植。
“你可以在這裡畫畫,到時候我們再開一次畫展,可以請春山他們過來看。”他俯身從後面抱住夏桉,嘴唇貼在她的耳側吻了吻,極力營造一幅前景美好的恩愛畫面。
夏桉應付不了這樣的顔祈,但她很會隐藏自己的情緒,很多事情教會她争執和哭泣是沒有用的,你要看清楚對方最想要的什麼。
這件事情在顔祈身上失了效。
她好像明白,但她不想給。
保镖的敲門打破顔祈的獨自幻想,他對顔祈默了下眼神,顔祈松開夏桉,拉着她的手說:“桉桉,你先自己待會兒,我馬上就回來。”
保镖站在門口沒走,代替顔祈看着夏桉。
夏桉環視畫室一圈,轉身走到窗前還未動作,門邊的保镖已經開口警告:“夏小姐。”
夏桉未聽,伸手推開窗戶。
風卷殘雪,頃刻間淩厲的寒氣往夏桉臉上撲,她看到條銀色延伸向下的道路,樹木都蓋了一層厚棉絮,隻是還未完全看清,凄厲的呼号被隔絕在窗戶之外。
保镖關好窗擋住她的全部視線,“夏小姐,你身體不好,還是不要吹這種冷風。”
這種事情隻能是顔祈囑咐的,其實她的身體素質沒有他想的那麼弱,被風吹一吹就會刮倒。
夏桉在很多時候也在騙顔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