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薛知意震驚不已,“她那道疤可不淺,就算是日日塗藥,也不會好得毫無痕迹。難不成她真的是妖女?”
原先薛知意隻想不擇手段誣陷春序,可現在事實若證明她是妖女,那自己就更無需擔心了。
她看向淡然的蕭廷賀,問道:“五殿下怎麼不說話,難道你不相信李道士所言?”
他從容不迫道:“還是需要有确鑿的證據才行,若是她的臉真的好了,應該讓所有人都看見,我們再加把火,坐實她的妖女身份。”
他說完這句,薛知意才放心。
原先還以為他會舍不得,可皇子就是皇子,怎會為了個不相幹的宮女,放棄這麼完美的計劃。
她冷哼一聲,也是在嘲笑他的虛僞。
李道士點頭道:“不錯,事不宜遲,今晚就讓人看看她的真面目。”
他瞥了眼還在發愣的寂揚,使了眼色,寂揚才道:“對,今晚我辦家宴,請來些城裡有威望的人,讓那個妖女出席。”
“可,隻此一個證據,是不是不夠?”他疑問。
薛知意笑道:“那我們就再給她加個證據。”
晚間,春序找成紹時,他剛哄完樂安。
樂安對幫助百姓這件事很有成就感,和成紹說了好久的話,剛剛才睡下。
成紹替她掖好被角,将春序拉到一邊,“你真上山了?那…那說明望山禁制也不是不可破的。”
春序得意地點點頭,“是啊,隻要和阿彥一起走,禁制就會自動失效。”
“不對。”成紹看着春光滿面的她,問道,“你今晚很奇怪,怎麼突然叫七皇子阿彥了?”
“不提這事了。”她趕忙岔開話題,揭開臉上的面紗,指着光潔的臉蛋說道,“你看,我的疤沒了。”
成紹笑笑,用手指戳了戳她,責怪道:“我就知道你的小心思,根本不怕臉被毀。”
他說着興奮起來,張開手指晃了晃,笑道:“不過咱們此行終于要結束了,等明日恢複了法力,我可真想和你打一場出出氣。”
明天就是他們下凡的第一百日。
他揚手就擺出要揍她的姿勢,春序也不甘示弱,朝他做了個鬼臉,故意惹他生氣,嘟囔道:“你得了吧,咱倆半斤八兩,我神力不濟,你也隻是個天上的小仙。”
成紹雙手抱胸,擺譜道:“好啊,那到時候,某人自己想辦法回天界,我是不會再幫忙的。”
“哎哎…我嘴笨說錯話了嘛,成大仙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就帶我一起回去啊。”春序求饒。
成紹雖然在天界不算多厲害,可他好歹能常常在天帝面前露臉,不管怎麼說,他的法力都比她強多了。
“行了行了,我不和你說這些了。”他轉而提醒道,“聽說你今日受了傷,出去見人的話最好小心些,可沒有哪個凡人白天重傷晚上就能活蹦亂跳的。”
春序摸了摸臉頰反應過來,“對,你不說我差點忘了,李道士說不定有什麼陰謀等着呢,我可不能露出什麼破綻。”
兩人正說着,門被一腳踢開,門外蕭廷彥闆着臉,跨過門檻走到她身前拉着她的手往後一拽,對着成紹說道:“她身子不适,你有什麼話可以和我說。”
他這動靜太大,樂安也被吵醒,坐起來揉着眼睛迷糊道:“紹哥哥…”
成紹暗道不妙,于是眼神示意春序将他帶走。
她不待蕭廷彥再開口時,就哎呦一聲,抱着他的胳膊說道:“阿彥,我傷口疼,你扶我回屋吧…”
說着就整個人倚在他身上,蕭廷彥瞪了眼成紹後,将她抱了回去。
他有些氣,屋内都彌漫着醋酸味,“你受傷了,不好好休息,又去找他說話,你要是一個人呆着無聊,可以和我說。”
她撒嬌地牽着他的手,撇撇嘴道:“那我下次就找你,你可别嫌我煩。”
“好。”他應道,聽不出欣喜。
春序不知是自己太敏感,還是他太内斂,明明白天在神女廟他俯身就吻了過來,互通情意後,他又是一副死魚眼。
好像她欠了他八百兩銀子似的。
或者說,他在愁什麼事情,是春序不能理解的。
她搖搖頭趕出腦海裡奇怪的想法,又聽他道:“等會那寂揚又辦家宴邀我過去,你就在屋裡好好等我,哪都别去,聽到了嗎?”
“他整日無事嗎,天天辦家宴。”春序瞅了眼窗外漆黑的天幕,不滿道,“都這麼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