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鯉覺得不太适應,卻也不得不應付一番。她僵硬地扯了扯嘴角,說道:“謝貴妃娘娘。”
貴妃若有所思地看着一旁的茶杯,随後突然哭了出來。
“沒想到鵲兒竟是被本宮所害,若是本宮沒把她許給那個太監,她就不會死了,都怪本宮……”
她這一哭,把陳鯉弄得措手不及。
她也不知如何安慰貴妃,遂隻靜靜坐在一旁,等着貴妃接下來要說的話。
貴妃今日找她來肯定不是哭一頓這麼簡單,哭隻是一個導入。
也不知貴妃抽抽噎噎哭了多久,陳鯉坐得大腿都麻了,貴妃才開始正題。
她拉着鯉的手,說道:“不知道阿魚主簿有沒有聽到最近的傳言?”
陳鯉被問得一愣,“下官并未聽到任何傳言,還請娘娘明示”
貴妃歎了歎氣,一副愁容滿面的樣子,“現在有人傳言,你被那個太監打暈扔進池子裡是本宮的指使。因為你破了玉妃案,正得盛寵,所以本宮妒忌,便想要将你除了,正好那個太監想要殺了鵲兒,所以就順手将你也除了。”
陳鯉皺着眉思考這一堆亂七八糟事情湊在一起的合理性,貴妃這廂又開口了。
“阿魚,這個案子你也破了,你知道的,并不是本宮要害你。”
這句話的意思是,陳鯉自己查的案,她查出的結果就是這個案子的真相。若是她将貴妃今日的說辭否定了,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臉。
“阿魚主簿,他們還傳言,此案被你偵破,你就是得罪本宮了,本宮的父親是大理寺卿,日後你在大理寺的日子就難過了。”
說到這裡,貴妃觀察着陳鯉的表情變化,“為了破此傳言,本宮還想請阿魚主簿幫個忙。”
原來在這裡等着她呢。
陳鯉朝貴妃拱手行了禮,“貴妃娘娘但說無妨。”
聽到這話貴妃才笑了出來,“其實也不是什麼特别的事,本宮就想請你留在本宮這裡幾日,幫鵲兒上上香誦誦經,外面的人了看見我們關系如此融洽,這些傳言不就不攻自破了嗎?”
“貴妃娘娘是說,讓我幫鵲兒守靈?”
貴妃連連擺手,“不是讓你守靈,隻是每日幫她上幾次香,誦幾次經罷了。”
見陳鯉有些猶豫,貴妃又說道:“若是阿魚姑娘幫了本宮這個忙,本宮一定會讓本宮的父親多多照拂你的。”
“貴妃娘娘,我還得……”
“阿魚姑娘,我聽聞你跟宴家世子相處得不是非常融洽,雖說他直接掌管大理寺,但是有些事情還得大理寺卿來做決定。若是大理寺卿站在你這邊,你也有個靠山,日後想做什麼事都更方便不是?”
說到這裡貴妃又笑了笑,“而且他與洛家二姑娘關系不尋常,恐怕也就是挑個好時候的事了。你是女子,你說洛家二姑娘能容得下你這麼個貌美聰慧的女子在宴家世子身邊?說不準她吹吹枕邊風,宴家世子就容不下你了,那個時候你何去何從?還不如一開始就表明态度,站在我父親這一邊,對你更好。到時候我們也是姐妹了不是?”
其實陳鯉并不需要大理寺卿做靠山,也不需要跟貴妃攀關系。但是貴妃所說的事,她确實不得不考慮。
原著裡,宴青懷對洛怡的愛是超過一切的,他都能在知道洛怡背叛了他,并且聯合太子想要殺了他的時候坦然赴死,又如何不會因為洛怡的一句話殺了她?
她偵破六樁懸案的任務以及已經完成了兩個,隻要再完成四個她就能回去了。現在她絕對不能讓宴青懷成為她的阻礙。
貴妃說的有道理,如果讓大家都覺得陳鯉是大理寺卿的直接下屬,而不是宴青懷的,那麼洛怡的目光也不會聚焦在她身上。
“貴妃娘娘,我同意多留幾日,但是我不需要大理寺卿以及貴妃娘娘做我的靠山,我隻想做到讓洛姑娘不用誤會我和世子爺的關系。”
貴妃怔愣一瞬,随後笑得更開心了,也許是意識到自己的情緒絲毫不收斂,她又即刻斂住了笑意,“阿魚主簿真是一個讓本宮感到意外的人,本宮知道了,你若如本宮所願,本宮便也如你所願。”
達成一緻後,貴妃将陳鯉帶到貴妃寝宮隔出的一個佛堂内。
佛堂内已經供上了鵲兒的牌位,并點了許多香,煙氣大到迷人眼,陳鯉一入内便被煙熏得直流眼淚。
貴妃一邊用手帕擦着眼淚,一邊忍受着熏人的煙給鵲兒重新點了一把香。
“阿魚主簿,還望你忍耐一下,本宮得給鵲兒多燒一些香和紙錢,免得她去到那邊受苦。她好歹跟了本宮一場,本宮生前做錯了事,便隻有現在來稍微做些彌補了。”
陳鯉眯着眼睛流着眼淚點了點頭,随後也拿了三支香就這蠟燭的火苗點了起來。
香剛點燃,便有婢女來報,婢女說宴青懷在外面等陳鯉,并面色有些不耐煩地催促陳鯉快一些。
貴妃聽了,将陳鯉手中的香接過,說道:“阿魚主簿先去跟世子說一聲吧,本宮在這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