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就是傳說中的線條怪?”青花弟弟看着眼前由線條彙聚而成,突然出現的一個小男孩,有點兒乍舌嗎,他的身高甚至都沒到自己的腹部。
“但是為什麼我覺得你好眼熟啊?好像在哪裡見過。”
“把你哥喚出來就認識了。”祁山烏用獸爪敲着桌面,“你就是那個發了視頻的小男孩,邢多維?”
“我還沒來得及去找你,你倒好,自己就先現身了?”
小男孩抿了抿嘴,有些不服,“要不是看了你倆救了我一次,你們找到天昏地暗都不可能找到我。”
祁山烏沒忍住勾唇嗤笑了一聲。
“你笑什麼?”小男孩瞪着雙大眼睛眨巴着望向聲音來源。
“笑你‘線條怪’的警覺性居然這麼差?”祁山烏輕擡了下下巴,示意邢多維的身後。
然而,邢多維還沒來得及作出什麼反應,便隻留下了幾聲驚呼。
“哎哎哎!”
一扭頭,隻見方才還昏迷不醒的佘竹枭此刻方方正正站在他的身後,手裡還提溜着他的後脖領。
“原來是你這個小鬼頭附了姐的身?”佘竹枭用略帶嫌棄的表情看他,“挺深藏不露的昂?”
“你!你們能不能尊重一下東道主??!”
“你尊重一下貴客呀,我們不是被你請來幫你解決問題的嗎?”
“對啊。”青花弟弟在一旁幫腔。
祁山烏掃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别白附姐的身,有事情快說。”佘竹枭一語驚醒夢中人,青花弟弟這才意識到,這個幫忙,好像指的并不是捉妖員一行人的到來,而是視頻内的“邢多維”本身有求。
“我……,”邢多維欲哭無淚,隻能在三人的威逼利誘之下,最後擡眼瞧了一眼祁山烏的亂晃的尾巴,才将事情原由慢慢烘托而出。
“不是我,請你們來的。”他把‘我’字咬地很重,“應該是其他的邢多維請的。”
“但我們的訴求都差不多,我恰好碰上你了,就附在了你身上,想找你們幫忙,對不起。”
小家夥道歉還挺誠懇,佘竹枭觀察了兩眼他的表情,猶豫地将其放下。
“這個地方叫灰球,是線條怪的獨門絕技沒錯,但這是她好久以前布下的,線條怪本人根本不在這裡。”邢多維抓了兩下自己的手指,“我也不叫邢多維,我叫祁邢,隻是一個載具而已。”
“當年接受人委托,将線條怪從外野載到這裡布局,結果落入圈套,線條怪被多個捉妖員聯合追擊,應該是又回去了外野,而我被關到了這個裡面。”
“線條怪為什麼需要載具?”祁山烏歪了歪頭,打斷他的闡述。
線條怪不應該是能化成各種線條,來去順暢嗎?
另外兩人也不約而同地将目光投過來。
祁邢被三個人的目光包圍在内,一時間有點兒緊張,于是開始結巴,“就……就,”他突然将目光鎖定在三人的手腕上,“就你們手上帶着的那個手環,我記得是叫夾縫對吧?”
“但是,在外野的特級區域,也就是你們人類命名為Ⅸ(九)、Ⅹ(十)的兩個區域裡面,這種‘夾縫’其實是另一種另類時空。次一點兒的九級區域,你們或許可以憑借運氣卡進去,但要想出來,以及進出更強的十級區域,沒有祁邢,你們人類是做不到的。”
三個人的監獄課程還沒有上到這裡,哪怕是長年待在外野的佘竹枭,也并不知道祁邢是什麼。但此刻三人對于他所說的話選擇将信将疑的态度——信大于疑。
“當時的線條怪就是在十級區域内,莫名其妙把我喚出來,讓我帶着她以别樣的方式飛來這裡,我隻是一個破載具而已,哪知道發生了什麼。”
“所以,線條怪是特級捉妖員,而那個委托是線條怪本人給你的?”
聽着他的話,意思好像就是那些能進入十級區域的人類,其實就是特級捉妖員,而他們要想出入自由,得依靠祁邢,所以基本上都會提前和一個祁邢達成相關的合作。哪怕是線條怪也不例外。
“我的确是和線條怪有契約,但是那一次,還真的不是她喚我出來的。”祁邢走到祁山烏倚靠的桌子後邊,“雖然我們可以和任何人達成契約合作,但每個自然界都有固定的幾個主宰者,主宰者可以任意調動它那個世界内的所有東西,當然也包括我。”
“我當時是被一抹紅色的光調出來的,指令讓我帶她過來。”
又是紅色的光。
“這邊的紅色光跟調你出來的那個,是不是同一個?”青花弟弟率先開口,點出了大小王内的那個紅色光。
“沒錯。”祁邢在桌上找着什麼,“我雖然一直被關在裡面,但也知道外面這些年發生了什麼,也知道你們為什麼會進來。我可以幫你們出去,但需要你們和我簽訂一個契約。”
“我完全可以直接把這裡炸了。”祁山烏扭頭盯着他。
“你炸不開的。”祁邢睜着一雙大眼睛回視,“這些年,陸陸續續有不同的祁邢被關進來,一進來就遭受到灰球的切割,散落去了不同的時空當中,變相地給這個灰球進行維固的同時還帶進了你們人類最喜歡玩的一套——牽一發而動全身。”
"你炸不開出口,你隻能把你和你的小夥伴們一起埋了。"
兩個人就這麼無聲地對視了一會兒。
“契約是什麼?”佘竹枭在一旁突兀出聲,不愧是‘商人’。
“連我的生命線,把我帶走。”
“不可能。生命線是說連就能連的嗎?”青花弟弟立馬出聲反對,“你要是死了,連你線的人,也得跟着你死,這哪是什麼契約啊,生死簿得了呗。”
“我……?”祁邢有點兒着急,“整個外野,最難死的就是我族,我還得小心你們人類拖累我的生命呢!”
青花弟弟一句話卡在喉口,“……”好像、貌似,還真是這樣?
“那……那你……。”
“我說了,我要出去。”祁邢将目光重新投到祁山烏的身上,他算是看明白了,這三個人裡面,還是這個穿着黑色作戰服,但露出來的皮膚盡數被金燦燦鱗片覆蓋住的女人最靠譜。
“隻要連上我的生命線,我還可以幫你打破你們那破手環的限制,帶你随意去到任何夾縫,甚至你都不需要擔心我的生命,因為除了主宰者,基本沒有東西能夠滅了我族。”祁邢的語氣有點兒放軟,“而我隻需要你跟我去找齊我的其他碎片,把我拼好了,我就能帶你們出去了,為什麼不呢?”
祁山烏向來是不相信這種天下掉餡餅的事兒的。這麼不對等的條件,聽起來倒有點兒像是高.利.貸……,别說什麼生死簿了,這完完全全就是将寫生死簿的筆交給了對方。
然而,祁山烏現在隻是一隻妖怪,一隻跟着直覺走的妖怪。
救都救了,還把監獄裡的那幾個人揍了一頓,倒也不差這一下。
祁山烏起身,将桌子讓給了他,看他動作。
“謝謝。”
還挺禮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