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祁山烏聽清了。

于是見着Rock把東西收好，交代完準備離開的時候，祁山烏突兀地出聲，“那個……我有點兒好奇，你長得很像東方人，但是聽口音好像不是本聯邦的？”

聽懂問題，Rock頓了一下，像是在回憶着什麼，随後慢慢開口：“我長得比較像我的媽媽，她是本聯邦的人，但是我從小在德國聯邦長大，直到兩年前聯邦淪陷，我才被師父選中過來的。”

淪陷那時祁山烏還在讀書，當時整個庇護所都是各種新聞報道，聯邦軍區大學更是要求學生從中進行深度思考，并提出有益想法，所以山烏他們被硬性要求——去完整了解整件事情，然後寫一篇不低于三千字的論文述稿交上去，由各班輔導員統一收齊、仔細篩選之後，以學校為單位打包，發送給領導人，貢獻出一份微薄的力量。

雖然最後庇護所做出的決定，和這些學生提出的想法沒有一點兒關系。

“不好意思。”祁山烏自覺這個好奇，好奇得有些唐突了，于是面對着那一對相似的不能再相似的傷疤，也隻是選擇暫時放下疑問，沒有再開口。

“沒關系的，已經過去很久了。”Rock颔首，說完便又關上她頭上的那層隔離罩，然後拿着東西離開。

下一秒，隔離罩内溫度逐漸爬升，四肢末端開始漸漸蔓延上痛覺，痛覺拉回祁山烏的注意力。感覺體内像是有一群長毛蠍子正在排排隊行走上來，然後集體聽令，将尾刺戳進她的肉裡，再猛地拔出，繼續向上遊走，腿上的絨毛掃在骨頭上，痛的同時伴随着一陣陣地瘙癢，卻又撓不到位置。

祁山烏很快被這個感覺折磨地蜷起了身，側躺着忍不住用四肢和床單摩擦，希望以此來減輕這種痛癢的感覺。

然而，并沒有什麼緩解。

祁山烏難忍着不适，奮力地将脖頸揚起，頸部以上因充血被染得绯紅，脖子上青筋暴起。她緊咬着唇，尖牙下紅潤的嘴唇，此刻失色，泛起了白。沒一會兒，喉口難以抑制的呻.吟流露出來。

隻見祁山烏身上，原先還維持着人樣的脖頸，也開始被慢慢地刺破皮膚，鱗片從中如雨後新筍一般，一片接着一片冒出，汗珠混合着血珠在肌膚上滑落，洇入潔白的床單上，像是一朵朵嬌豔的花朵到了花期，如期綻放。

不一會兒整個頸部都被金色的鱗片包裹，其中還泛着些許紅色的光芒。與此同時，背部的脊骨也在悄然發生變化。

恍惚間，祁山烏又聽見了那熟悉的鎖鍊聲音。

在她的身體裡，纏繞在脊骨上，正在緩緩收緊，和骨骼碰撞出清脆但沉悶的聲響。

嘶啦一聲，祁山烏背部的衣服布料被一股蠻力刺開，一片堅硬的背鳍劃破薄薄的皮膚，生長遲緩卻又勢不可擋地從裡鑽出。

祁山烏的身體正在肉眼可見地微微顫抖，豆大的汗珠一滴滴砸下，像是給這副蘇醒的身軀奏上古老的典樂。

蛻變即将完成，臨到界點，祁山烏終是沒能忍得住啊了一聲。頃刻間，整個隔離罩應聲開始出現裂縫。

裂縫逐漸蔓延，像是蛛網一樣迅速爬滿整個隔離罩。

砰——

逐漸外洩的氣流注入這一個小小的床艙，能量被貪婪彙聚，擠壓在逼仄的空間。随着隔離罩爆破的瞬間，強大的氣流以床艙為中心，攜着排山倒海之勢，向四周發起猛烈攻擊。所過之處，全部掀翻壓碎。

實驗艙的特質大門也被震得抖了抖。

仇昴跻扭頭和學丞對視了一番，兩人都從對方眼裡看出了不可置信和得一大将的複雜情緒。

“現在，祁山烏的妖身才算是完全塑造完畢了。”學丞輕聲開口，随後擡手招呼兩個侯在一旁多時的專用獄警進去擡人，轉移恢複地。

與此同時，辰琛從不遠處的隔壁走出來，表情如常看不出在裡面聊了什麼，隻是身形上看起來好像更加消瘦了些許。

“3759号獄員的妖身，應該也準備好了。”辰琛走過來彙報，接着退至一旁。

“那這樣，”學丞點開腦機看了看時間，向現在的監獄負責人——仇非晔，發去申請，“還有幾個小時就天亮了，順便讓齊韓批一下這份任務申請。天亮了，她們應該也差不多了，到時候再出任務吧。”

仇昴跻命辰琛将特行證交給學丞，學丞掃描了一下上傳，“那您二位先去休息一會兒。”

“還不行。”仇昴跻用手指點了點口袋，“209全員合格都能帶上，其他女性獄員看了一圈，合格者不足十個，人手還是有些不夠。這樣，你去把男監一同開了，我再去看看。”

學丞：“……。”

這是，一點兒武器都不用了，光靠這些剛塑造出來的新妖？

“好的。A301，你拿着我的身份牌，領着中将過去。”

“是。”

獄警把人帶走之後，學丞看着申請。

齊韓已經秒點了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