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記得，科技不管再怎麼發展，也永遠把握不了大自然的抉擇——也就是所謂的，妖怪的變化。”

齊韓摘下眼鏡，按了按鼻根，繼續說着：“你們從最開始進來，經過第一道檢查的關口以後，身體上面基本就沒有了秘密。随後入獄經曆的第一道夾縫，也把你們的心魔挖透了。這也是能給你們專門設定關卡的重要依據。”

“但我們再怎麼精進科技，也不能百分百預測到你們的方向，特别是在一進來，精神值就達到九十的人。要知道，獄員的平均值不到七十，而獄員都是沾了法律懲罰的人，按照當今的算法，均值要比普通人高十個數。更妄論你和祁山烏這種，能被檢測到妖型的、精神值達到九十以上的例外。”

齊韓沒點明，但是意思已經很明确了。他就是在告訴秦子瑤——

其他九十多的全人，可沒有妖型。

而她，是那個例外。

所以按照這個說法，209牢室的最初配置，應該還有一個全人。齊韓兩眼定定地直視秦子瑤，在内心接上後半句，将整個理論盤圓。

“當然，算法也可能不準确，畢竟史上從來沒有出現過‘檢測到卻未發生’的事情，一直都是‘發生了但沒被檢測到’，所以過段時間得上報一下軍區研發部，派人下來檢查一下機器故障。”說到這裡，齊韓故意放慢了語速，想要看看秦子瑤的反應，然而仍是一無所獲。

他沒忍住在心裡歎了歎氣，也不知道今天這番“洩露”能不能有所作為。

“前奏走完了，步入正文。”齊韓不再耽誤時間，快速地将事情講過，“按照以往的出題标準，第一個體考測試采取的都是個人戰，就是為了篩掉本身素質和運氣都不行，但是靠着隊友混到了這關的獄員。”

“這關的考題内容選自答題獄員首次發揮出特長的地方，比如祁山烏這次的考題場景，就對應了她的第一份工作地點。”

“按照要求，本來你也是要參加這次測試的。但是我前面說了，你和祁山烏可以匹配得上，又加上這次的夾縫，我們打開了分裂功能。所以，約等于你和祁山烏兩人，聯機考完了這同一套試題。”

“什麼人可以匹配得上？”秦子瑤終于回神，問出了一個齊韓等了許久的問題。

于是齊韓端坐回來，開口回答：“有血緣關系的人。”

這個答案的出現，直接給了秦子瑤一個暴擊。将她錘在原地，四周都是飛着的星星，連齊韓後面說了什麼，都沒聽得太清。

然而齊韓就像是完成任務一樣，兀自地将剩下内容說完：“所以大場景是祁山烏以前的工作地點。但是破局的關鍵，是地下拳擊賭場見不到的陽光，以及怕死到台下求保命、得到八卦符以後又走上台的賭徒。”

“當然，還有你們二合一的默契。”但顯然，不是默契。

齊韓沒有把是自己打開夾縫，讓學丞引着秦子瑤進去的事情說出。一切點到為止，因為最大的效果，都是得靠她們自己悟得。

不過，齊韓看着現在沒有幾絲人氣的秦子瑤，還是忍不住點撥，說道：“你先去測信息，測完以後錄到模型裡面，看看算法對你的下一步計劃是怎麼樣，再去一個個處理。”

這次說完，齊韓是真的一步都沒停，徑直離開。與此同時，等候在門外的代莫爾進來，扶着秦子瑤先去重測。

結果出來的很快。

姓名：秦子瑤

年齡：21歲

身高：171cm

學曆：京都大學漢語言文學本科

性質：全人（100%人）

術器：未确定

精神值：99（獄員平均63、軍區平均95）

曾任職：地下拳擊賭場老闆

性質仍然維持着全人，但是精神值已經緊逼100，快要滿值了。

代莫爾在一旁看着，就算是見多識廣的她，也從未見過有人的精神值能跑到這麼高的程度。哪怕軍區平均95，那也就是真的平均都是95而已。

而另一邊收到這份最新數據的齊韓，也同樣被震驚地咂舌。

唯有秦子瑤隻感受到了一種淡淡的絕望。因為數值不滿，就意味着那種非人的流程還得再經曆幾次……

不過她回過味來仔細思考齊韓說過的話，重點仍舊放在她和祁山烏的身上。

有血緣關系的人？

秦子瑤慢慢擡起頭，看向監獄的天花闆。在這一瞬間，不管是她姓祁還是祁山烏姓落下。她隻是感覺到自己的體内，好像有一顆種子破了土，讓她清楚地意識到，她不該承受那些苦痛。

所以，既然全人回不去了。

那就進軍區，給自己謀一條路吧。

哪怕不是生路，但總歸是自己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