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

手術室大門打開，柴雯推着祁山烏出來，去到預留給她的實驗艙。學丞跟在後面，晃晃悠悠，好像這場手術過去，他被消耗完了精力。

齊韓恰好巡完他想看的幾個人，便朝這邊走過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光景，率先開口發問：“怎麼樣？”

“還算順利，”學丞摘掉口罩，抹了抹臉，“比我預期要融合得更好。”

“那到底是什麼東西？”齊韓打量着學丞，“需要費這個力氣，将祁山烏轉來轉去。”

“不是轉來轉去，是事出有因，是解鈴還須系鈴人。”學丞無語地擡了一下眼皮，“齊獄師，您做這件事情之前，都不曾了解過，至少流程是如何開展的嗎？”

齊韓：“……我隻是奉命行事。”

“那你的上司仇少将，應該也沒讓你過來問這些吧。”學丞最後看了他兩眼，擡腿朝祁山烏的實驗艙走去。

整件事情，齊韓确實隻是服從仇非晔的命令，給獄員們按照不同标準打開夾縫。權限小到甚至這次的考核，他都沒有觀看權。

全程他隻收到了一條命令。

【少将：此次考核，對于獄員後續的變化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由于其特殊性，主負責人為學丞，你隻需要聽他的口令行事。】

就連他後續給秦子瑤講到的破局關鍵，也是從學丞口中得知……

但是……？

學丞不是和仇昴跻有關系嗎？

身為仇非晔的副官，齊韓應當保持自覺，不幹涉、不懷疑少将做出的任何行動，他隻需要服從。然而，現今不管是他收到的影像、紀南陽可能被擒的事實、學丞和仇昴跻背後的聯系……都讓他的潛意識告訴他，他需要問清楚。因為209牢室，是他們最大的王牌。

于是齊韓擡起腳步緊跟着前去。絲毫沒有留意到頭上的那些斑駁漆液，正在緩緩變化身形，變成一隻不太大的眼睛，順着他的路徑遊離過去。

這個畫面實時傳到軍區大院兒的會議室當中。

仇昴跻坐在仇非晔的對面，看着影像中的二人，連齊韓的心裡想法都看得一清二楚。于是他抿了一口茶水，慢條斯理地開口：“妹妹的副官，管教地還不到位啊？”

“我的人，不勞您操心。”仇非晔将手中翻看的資料關上，眼睛看向主座上的權利之首：“母親，最近庇護所裡又開始出現妖物的身影了，我派人去查過貧民窟的隘口，有幾個點明顯遭受到了妖物的襲擊。”

“現在城裡的人手不夠，新一批捉妖員還不成氣候，一味地對打、防禦，我們的優勢不明顯。所以我的建議是，将最近新研發出來的傳送夾縫安裝到這些點上，讓它們從哪來被傳回哪裡去。這樣也能騰出更多的人力，分配到其他的地方去。”

“是啊，我們一緻同意少将的提議。”

“這個确實好，幾十年來不停地打——後果是人手漸漸減少，不停地守又被持續地破，這麼下去，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對啊。”

“對什麼？”仇昴跻雙手交握，放上桌面，“傳送夾縫有多消耗能源，你們是不知道，還是故意的？”

言下之意是，你們好歹是軍區裡的頭兒，是真不知道從而跟着仇非晔胡鬧，還是裝糊塗，實際别有用心？

“母親，青雲這幾天一直往所裡跑，就是在弄這件事情。”仇昴跻轉頭直視主座，“根據能源管理所最近的統計和預期來看，不隻是聯邦，整個人類庇護所可用的能源，真的不多了。一旦能源耗盡，庇護所的結果，隻能是向外野墜去。”

仇昴跻神情凝重，說：“到那時，妖獸盡數撲上來，一方面，平凡的人類不會是對手，隻能淪為他們的食物，重現以往的恐慌，甚至于人類這個物種将不複存在；而另一方面，已經産生妖化且能夠與之匹敵的捉妖員，見到一面倒的情景，未必就不會倒戈，再次出現叛變這種事情。”

“這……。”

不得不說，仇昴跻的這番言論屬實更具有說服力，在他一口氣說完這些話之後，原先還叫着要開夾縫的衆人，一時都沒了聲音。

“那你有什麼建議嗎？”仇非晔打破沉寂。

“不可否認你的想法确實很好，但還沒到時機。”仇昴跻緩了緩對峙的氛圍，“所以我的建議是，首要任務還是得活捉妖獸，取它們的妖丹來提升我們的能源庫存。庫存上去了之後，再開夾縫也不遲。”

“特質武器，同樣很耗費能源。”仇非晔指出他的漏洞。

仇昴跻聽完，笑着搖了搖頭。一陣笑聲響起，仇非晔的心裡蒸騰起不好的預感。

果然下一秒，仇昴跻便開口，說：“這個時候的監獄考核，不是已經到了把獄員們塑造出妖身的時候嗎？讓她們來就好了，都不需要配備武器，增加戰力的同時，還減少了能源的消耗，一舉兩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