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她的強硬動作牽扯到身體的拼接處,頃刻間,腳腕處凸起的一片越發裂開,一小塊皮膚碎片吧嗒一聲脫落,塵土順勢粘上皮膚底下的血肉,還帶着些沙石,瞬時間将這個口子模糊成一片。
刺痛的感覺持續傳來,祁山烏緊咬着唇。
忍過這一會兒就好了,忍住……。她心想。
疼痛感尚未忍過去,一陣陣電流又傳上來,恍惚間,祁山烏居然覺得這個電流的出現,竟是給她當了一劑免費麻醉。麻醉過後,祁山烏再度重重地倒下去。而就她倒下去的同時,整個城市的霓虹燈帶盡數熄滅。霎時間,高樓大廈墜入黑暗當中,人類城邦淪陷在了迷霧裡面,所有屬于人類的聲音盡數消失,隻有淅淅瀝瀝的雨聲仍在敲打鼓點,伴随着一絲絲電流的奏樂。
刺啦刺啦幾聲,一座大廈的外屏閃了幾下之後,終于亮起。屏幕裡出現了一輛帶有軍區标識的飛車,飛車停靠在城市的某個公路旁邊,車裡下來兩個人,其中一個給另一個撐着把傘,一同行至路旁的一條燈帶處。恰時雨傘傾斜,二人在那裡搗鼓了兩番之後,飛車離去,隻剩下破損了一個口子的燈帶。口子裡有一個小屏幕,屏幕裡出現一輛帶有軍區标識的飛車……
地中海把頭從影像中擡起來,再轉向一旁等候多時的爆炸頭,用着一口不太流利的中文,說:“師父,這真的做不成。”
“你看我老了嗎?”學丞推了推眼鏡,鏡片下的眼睛眯起,看向這個才四十不到就已經淪為地中海的實驗員,“Rock,你不才做完一個'泥塑'嘛,都是一個道理,這有什麼難的?”
“那不是泥塑……,”是全新的結合體。Rock轉頭看向那個,因為學丞的突然出現,而導緻熔化的“失敗品”。
Rock無奈:“……。”好像,看起來确實挺像泥塑的……。
“别老是自己鑽了,成果沒見幾個,頭發倒是掉了不少。”學丞一邊嫌棄吐槽,一邊對泥塑釋放出珍視的目光,“就這個效果,剛好,用在那個丫頭的身上,她的體考(一)測試才算是完美交卷了!”
“監獄每年都花大把的技術在那些獄員身上,最後不也沒見幾個能全部通關,取得捉妖資格證,成為捉妖員……。”Rock切換成德語,小聲嘀咕幾句。被學丞瞅一眼過來,立刻噤聲。
“在這就得按規矩辦事,你是實驗員,又是專門負責這一塊,現在就是向上級展示你這一年成果的時候。你隻負責你的成果展示,你管它的通過率多少呢,報錄比就算隻剩下10000 : 1,也跟你沒關系。”
“況且現在有實驗對象,對你還算是多了一個練手的機會,為什麼不做。”
學丞拿過一根長棒,敲上隔離罩,逗着裡面的“泥塑”玩,“等齊韓把祁山烏接回來,你這個成果就可以派上用場了。”
“隻是多了一個實驗品?”Rock不太标準的普通話再度響起,隻是重心有點兒偏。
“嗐……,”學丞轉頭看向這個笨徒弟,實在是沒忍住,将手中的長棒調轉一個方向,直接戳上他的腦門,“不是有我呢嗎?”
站在對方的利益出發說鬼話,卻直接被對面指出。
确實挺難的。學丞在心裡哭。
“更何況,我說了你這個效果已經很好了,為師破壞的這一步簡直就是點睛之筆,這你還不……”
“好了。”Rock打斷這段未說完的廢話。
放心。學丞在心裡默默将後半句接上。
“等齊韓回來吧,我和師父一起過去。”
“這才對嘛。”學丞放下長棒,點開腦機,找到電話,直接連上齊韓飛車上的藍牙,接通之後,他拍了拍徒弟的肩膀,轉而踩着鞋套一步步朝外走去。
背後被拍了肩膀的Rock,看着眼前的那個失敗品,再一想到即将到來的KPI考核……
欲哭無淚。
“喂,你還有多久,我徒弟實驗艙的那扇門都被我開得不能再開了,你趕緊的。”
“已經到了。”
得到回複,學丞立馬調轉方向,朝監獄大門走去,幫忙一同運出祁山烏。
“怎麼樣?”
“那條霓虹燈帶确實有粘合的作用,按照你的消息,兩小時以後我才過去,帶回來的就是這個樣子了。”
将祁山烏安穩地放在實驗艙床上,學丞小心翼翼地打開特質包裹袋,漏出裡面布滿裂痕的皮膚。
學丞點了點頭,說:“恰好。那邊紀純的已經做完了,現在有足夠的人手,可以直接開始完成她的最後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