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有留守的alpha在安全距離内靠近他,安慰他别怕。
是一波小伏擊。
幾艘灰白小艦井然有序魚貫而出,宛如海上的幽靈。
大家屏息凝神了一陣,謝清便跟着看實況——他隐約摸出些門道,感覺自己這邊占了上風。
身邊人逐漸松弛的神态也應證了他的猜想。
“所以剛剛我們是誘敵深入?”
omega含笑發問,似乎很感興趣。
謝清這樣笑着看人的時候很容易叫人目眩神迷——他偏又知道自己的美貌是極富沖擊力的那種,善于使用。
果然,alpha們卡了一下殼,便同他你一句我一句地開始解釋。
能進來的都是精英,謝清幾乎一點即透。
“唔……”他仔細凝視着光屏,忽然恍然大悟一般,“我知道了,陸承在那邊!”
alpha們原本已經被他含笑的眉眼沖擊過一遍,卻在這個時刻頭一次感受到什麼叫燦爛,什麼叫閃閃發亮,什麼叫看得人頭暈眼花。
場面已經趨于穩定,謝清簡直連蹦帶跳地沖向門口,還不忘彬彬有禮地問一句:
“陸承給我的飛艦也在這裡,我想開過去接他可以嗎?”
任誰都不忍心讓這雙滿含期待的眼睛露出一絲失落。
龐大的艦身前方亮起極為冷冽又晃眼的白光,照亮了那一小片海域。
也照亮了小島上四散的血迹。
陸承簡單用衣袖擦了擦小臂上的血,發現難以擦淨。
……有點麻煩,待會回去要吓到謝清了怎麼辦。
好吧,謝清膽子大,吓到是不至于,可是這血腥味實在不好聞,陸承不願意讓謝清有一絲不适。
其實上回回東區,若不是之前設定了要把疤痕盡可能祛掉,他也不會在醫療艙裡面待那麼久,久到甚至沒來得及先和謝清多說一句。
這麼漂亮的omega想必是不會喜歡醜陋的痕迹的。
恰巧白光亮起。
他遲歸了,所以分艦來幫忙了?
其實還沒到需要支援這個地步,不過剛好他可以去徹底洗漱一番。
正這樣想着,陸承擡眼一看,猝不及防地看到一抹很是亮麗的身影。
那身影纖細高挑,明顯屬于omega。
似乎嫌飛艦太慢,那人甚至還不等減速落地,就從高高的艦身跳下來,隻單手拎了個緩沖傘。
陸承看得心驚肉跳。
因為這個招式他前不久才教過謝清。
但那是在一切安全的訓練場,和野外有天壤之别。
誰知道這人毫不猶疑地就蹦了下來。
他都沒有時間去思考omega的膽子是不是真這麼大。
借着風勢,眨眼之間,漂亮的omega就站在他面前。
“清清!你這樣太……”陸承心跳如擂鼓,一時間他都分不清是因為見到了還是因為不想見到。
話沒說完,撲進他懷中的溫熱身體就堵住了他的聲音。
“不許兇我!”謝清明顯是跳興奮了,往他臉上蹭來蹭去,“我都特意來見你……我練習過很多次了不會出事的!再說不真的用上去豈不是白練了……你怎麼能說我呢!”
“沒說你。”陸承便順着他的動作很親昵地将omega從臉頰到唇角都親了一遍,“怪我,我應該按時回去的,對不……”
“不許道歉!”謝清纏着他很緊,聲音卻不自覺地變軟,“以後都不許向我道歉……你又沒錯什麼。”
“好。”
一直回到主艦裡屬于他們倆的卧室中,謝清都扒拉着陸承不肯松手。
陸承将他一路抱過來,遇見的人也不少,謝清也不害羞,還笑嘻嘻地一個個打招呼,生怕人家看不見似的。
反倒是陸承平日裡鎮靜無波的面皮上隐隐有點泛紅。
“這樣他們都知道你是我的了。”
謝清得意洋洋,晃蕩的小腿踢了下陸承,意思是讓他放下自己休息。
陸承依言照做,難免失笑:
“他們本來就都知道。”
這倒不用多說。
如果不是他并不屬于這裡……他一定是會想和陸承長久的,至少,走到訂婚那步似乎都順理成章——他用被初戀打擊過後增長的經驗左看右看,都沒有發現陸承這有什麼隐患。
壞處來自自己。
想到這,原本晶亮的眼睛就黯然些許。謝清癱在床上,一下子眉眼耷拉。
陸承不可能沒發現他忽然的變化,卻站在床邊,遲遲沒有說話,也沒有壓下來親他、哄他。
謝清便望去,看到陸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怎麼了?”
不知怎的,他隐隐感覺先前那不妙的感覺又席卷回來——明明他們都已經安全回程。
陸承似乎在遲疑要不要說。
這很不同尋常,明明陸承對他一向是坦誠相待的。連全副身家的密碼都告訴他了。
那一定是重要的事。
他幾乎立刻就要鬧騰起來——陸承有什麼能瞞着他的?一個秘密都不行!
隻不過嘴剛張開,很突兀地耳邊又飄過崔錦說的話。
還有兩個月。
如果打定主意要走,何必還要刻意在陸承心上作亂。
戀愛就是将對方心底撬得越開,牽系就越深,離别時就越痛。
他又不是沒吃過教訓。
他對崔錦不假辭色,卻到底還是把話聽了進去。
陸承對他太好,他是不是也不該太由着性子……明明他也應該知道,現在越鬧陸承,兩個月後就越難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