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之間的親吻從來沒有這樣激烈過。
照理說,按照陸承的坦白,他是沒有什麼親密經驗的。
也不知道陸承為何就變得如此娴熟。
何止是娴熟。
恍惚間,謝清覺得自己被挾在海浪之中,起伏滑落,皆無法自控。
後頸掀起一陣難以描述的奇異的刺痛與麻痹,潮熱翻湧。
這熱意當然是由陸承的信息素勾起的。
至于這隐約的刺痛……
陸承停了下來。
alpha的目光被驅使着看向omega的腺體。
他當然發現了。
在海洋與白栀子的交織之中,那絲絲縷縷微弱的來自第三者的信息素。
微弱,但又真實存在。
甚至陸承能夠感受到這個不知名alpha的信息素也是木質調——這大概是謝清的家鄉最常見的信息素科系之一。
他不錯眼地盯着omega的腺體。
在陸承面前謝清并不設防,這幾天始終牢牢附在他腺體之後的阻隔貼早就不見了蹤影。
白皙的皮膚早已泛紅,隐約看出一點青白的印痕。
這印痕與omega最嬌嫩的皮膚融在一起、不分彼此,正如那淺淡的alpha信息素和濃郁的栀子香糾纏不清又出自同一片星域,仿佛自帶無形的栅欄,把以前窺視和觸摸都隔絕在外。
才走一個,又來一個。
陸承面無表情,罕見地褪下了溫和的外衣。
omega似乎還不明白為什麼alpha忽然停下。
謝清腦中混沌,隻覺得自己被陸承的信息素淹沒,根本無心分辨後頸的刺痛是出自何方。
陸承暫停的一瞬間,他下意識就哼出聲:
“陸承……”
像撒嬌,像嗚咽。
後邊的話不用說出口,誰都知道這是不由自主的求歡。
平時對他百依百順的alpha卻沒有理會。
不僅如此,頃刻間,牢牢裹着他的alpha信息素忽然如海水退潮,不出片刻,整個房間又恢複了甯靜,隻餘不甘寂寞的栀子花香悠悠蕩開,卻不再有所呼應。
陸承對于自身信息素的把控能力向來一流。
頂級的alpha中願意這樣嚴格約束自己的本來就少,所以陸承的出類拔萃是顯而易見的。
但在這種情境下還可以把信息素說收就收的alpha……也着實太變态了些。
謝清這回是真的嗚咽一聲,尾調帶着明顯的哭腔。
本就極度接近發情期的身體被這樣一來一回地逗了一圈,仿佛忽然從雲端墜落。
那雙含情脈脈的眼睛裡也是真的泛起了水光。
對上omega滿含控訴的眼睛,陸承卻毫不心軟:
“清清,你還欠我一個回答。”
“你逼我!”謝清掐住自己手心,才發現自己仍在細微地顫抖,“太壞了。”
從沒有alpha這麼壞心眼地對他。
陸承的回應是很溫柔的親親。
就落在臉頰上,是簡單的安撫。
簡單,卻有效。
omega驚訝地發現自己不假思索地又往陸承懷裡挪了挪,開始渴望alpha極為甯和的撫摸,仿佛那是無限安甯的幻想鄉。
哪怕身前這個alpha剛剛還讓自己躁動不已,哪怕他心底那股恨不得翻天覆地的勁兒也并沒有消退。
“我不是逼你。”
alpha 一邊毫不留情地拒絕着omega信息素的邀請,一邊輕柔地在omega耳邊低語:
“我是在求你。”
謝清貪戀着陸承抱着自己緩聲哄人時極度的溫柔,又難以自控地渴求方才那場驟起的狂潮,一時間,隻覺得呼吸紛亂,無法自控,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淚光盈盈了許久,總算順着臉頰淌下來,淋濕了散亂的發絲。
偏偏alpha還不肯放過他:
“清清,别再折磨我了好不好?就在今晚,隻要你一句話。”
“你知道的,隻要你拒絕,就算我再喜歡你,也不會打攪你的。”
這句話倒是很有分量。
鑒于哪怕他如此主動alpha還能守住底線,謝清對陸承的自制力毫不懷疑。
但謝清不說話,隻靠在陸承懷裡,仿佛失了神。
陸承很有耐心,連哄帶吻,都是如蜻蜓點水,不帶欲望。
等了許久,等到陸承心中微微一沉,等到他已經開始思索如何才能在這半年裡創造其他光明正大和謝清呆一塊的機會,懷中的omega才終于小聲開口:
“我什麼時候說要拒絕你了……我答應你,和你談戀愛嘛。”
他感到抱着他的alpha呼吸一滞。
像是不敢相信,陸承低頭尋覓着他的神色。
卻見謝清也正好望向他。
omega再一次環上了,說明這不是幻覺。
謝清比剛才蓄意挑逗他時還要投入,仿佛要将整個人都貼在他身上,無限依依。
情意綿綿,才是屬于戀人間的第一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