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謝清如夢初醒。
在摧枯拉朽般的雨聲中,omega的聲音輕如呓語:
“我……”
“對不起。”
一句話才開了一個頭,謝清就被猛地圈緊,以至于整張臉都埋在陸承胸膛。
因此,alpha劇烈的心跳格外明顯。
“我不該提起他。”
“……”
謝清頓時忘記了自己剛剛想說什麼。
他稍稍擡頭,撞進了一片溫柔的深海。
一切合宜的時候,光是對視也足夠纏綿。
他仿佛受了什麼蠱惑,仰着脖頸,不知不覺地微微往上尋找一點熱度。
而擁抱他的人也十分自覺,稍一低頭,唇間真實碰觸産生的溫熱便再度演繹了纏綿悱恻的氛圍。
潇潇雨聲中,兩個人都安靜下來,誰也沒再開口,試圖說服誰。
片刻後,陸承的低笑打破了沉默:
“清清,你看,你也對我有一點感覺……”
謝清臉上莫名有點燒,但也沒閃躲,就這樣亮晶晶地回視陸承。
于是陸承猛地頓了一下,喉結一滾,才接着放輕了聲音:
“我們可以仔細談談。”
“怎樣談?”謝清的聲音有點泛黏,透着不同尋常的軟乎,“都說了我不談戀愛了。”
“談談你怎麼定義愛人和情人的界限。”
陸承見謝清似乎想要坐直點,好好聊,便順手扶了一把omega的腰。
謝清忽然發現陸承手掌的熱度非常高,修長有力的手指貼在自己後腰,像隔着衣料烙在皮膚上。
他十分輕微地抖了一下,旋即繃直了後背。
這隻手本來已經要松開了,一念之間,手的主人又改變了主意,牢牢地箍住他的後腰,偶爾摩挲幾下。
剛要放松的謝清又繃了起來。
omega忽然被不輕不重地捏了一下,張口就要發作,卻在alpha含笑的目光中息了氣焰。
這個alpha,平時還挺彬彬有禮的,關鍵時刻也沒那麼安分!
但不得不說,平日裡溫和有度的alpha在關鍵時刻偶爾展露的攻擊性,其實是一種恰到好處的魅力。
謝清的心緒在一瞬間千轉百回,隐秘的惱火頓時化作了難言的期待。
但他并未表露出分毫,隻是定定凝視着陸承,認真回答:
“各取所需,不要對彼此有承諾的要求就好。”
“承諾?”陸承若有所思,刨根問底,“類似于……開放式關系?我記得你說過段尋也有其他情人——你的意思是,你覺得我們除了約會之外,其他時候可以各自約别人……”
“你想都别想!”
omega頓時氣鼓鼓地,瞪着那雙漂亮的眼睛,拷問他:
“你還想和誰在一塊?”
謝清臉上燒得滾燙,說不清是被陸承的話氣的還是被陸承的手激的,死盯着alpha,大有一股alpha敢答應就要把alpha生吞活剝的氣勢。
陸承無奈,正要作答,視線卻無法自控地落在omega情不自禁微微嘟起來的嘴唇上。
很紅豔,很水潤,嬌嫩欲滴。
愣是過了幾秒,陸承才勉強移開視線,慢條斯理地答:
“沒有别人,清清,我隻是想順着你的說法捋清楚——沒有承諾的情人關系,不就是來去自由、互不幹涉……”
“你敢!”謝清格外驕矜地哼了一聲,“和我在一起時敢有别人,你就死定了。”
他說的甚至不是“我們就完了”或是“我們就分手”。
感受到這話語下潛藏的強烈占有欲,陸承不禁莞爾。
alpha心情很好地繼續循循善誘:
“那你是想讓我不管你同時還找其他alpha?”
“那自然是……咳,”omega回過神來,後知後覺為自己剛剛十分雙标的反應泛起一點小心虛,“隻要沒有覺得你煩,我倒也沒有花心到要主動去找其他人……隻不過萬一情況變了,你也不能綁着我。”
言下之意,如果煩了,他就要随時抽身,到時候他一身輕落得自在,陸承不能有異議。
萍水相逢,短暫溫存,誰要抽身離去,都無可指摘,也無需糾纏。
想到這兒,基于你來我往的原則,他慢吞吞補充:
“當然,你要是覺得煩了,或者……确實對别人更心動了,我也不會纏着你的。”
說是這麼說,omega不自覺撅起的嘴已經透露了他說這話有多麼心不甘情不願。
讓他這樣一個在各種親密關系中都被偏愛的omega,去想象alpha移情别戀的場景,簡直就是難為人。
這麼多年在感情裡讓他吃過忽喜忽悲的苦頭的,也就那麼一位而已。
陸承看得忍俊不禁,話卻說得鄭重:
“清清,我隻喜歡你,不會想着别人的。”
這話說得輕快又有力,仿佛一腔真誠無需任何矯飾,也沒有任何動搖。
謝清聽了卻沒多高興,隻是笑了下,應和:
“你這時候自然這樣想。”
他不是第一次聽這樣的話。
那個人在說這些的時候,同樣滿懷赤誠。
眼前這個敏銳的alpha必然是瞬間察覺了他的異樣,他後腰蓦地收緊的力道就是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