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住了一個多星期後，賀澄總算能出院，從醫院出來，他感覺外面的空氣都是香的，猛吸了幾口後，控制不住地咳嗽起來。

最近天氣越來越冷了，整日整日的下雨，濕冷。

黎灼把外套披在他身上，打開車門護着他的頭說：“先上車，别吹感冒了。”

賀澄孩子氣地吸了幾口氣才上車。

夏凡在後面抱着箱子，裡面都是賀澄的東西。

他把箱子放到後備箱後，上前跟黎灼說，“我來開吧，這幾天辛苦你了。”

賀澄住院期間，夏凡跟黎灼換着照顧他，衛勤他們偶爾也會過來，不過今天他們有課，所以就夏凡和黎灼來接他出院。

賀澄挎着自己的手，大喇喇地靠在座椅後背，重重吐出一口濁氣，“總算能出院了，再待下去，我都要發黴了。”

夏凡坐上駕駛位後，回頭看着瘦了一圈的賀澄，“讨厭醫院還不知道照顧好自己，姑姑很擔心你，每天都打電話問我。”

“我媽也真是的，擔心我就給我打電話啊，她肯定是怕看到我這幅慘樣忍不住哭。”

賀澄嘀嘀咕咕說完，拿出手機給張女士發了條語音，“媽，我已經出院了，過段時間回來拆線。”

沒得到回複，賀澄也不難過，轉頭又給賀爸爸發了同樣的語音。

而後他窗邊挪了挪，給黎灼讓位置。

夏凡歎了口氣，邊發動車子邊說：“你啊，明知道他們心疼你，還這麼不讓人省心。”

賀澄撇撇嘴，自然地靠在黎灼身上，“我也不想啊，誰知道打個籃球能把手給打折了，我也很遭罪的。”

從小到大，賀澄一裝可憐别人就拿他沒辦法，夏凡也不例外。

“好了好了，不說你了，知道你最近吃了不少苦，晚上哥請你吃好吃的。”

“這還差不多。”賀澄表情得意，壓低聲音跟黎灼說，“又騙到一頓飯，晚上一起去蹭。”

黎灼拿過毯子給他蓋上，語氣平和道：“睡會兒吧，到了我叫你。”

賀澄睜大眼睛，“我不困。”

黎灼脾氣很好地問他，“那你想做什麼？”

賀澄仔細想了想，滿臉遺憾：“想打遊戲，好多天沒打了。”

夏凡透過後視鏡看了他一眼，無奈搖頭，“一隻手還想打遊戲啊，你省省吧，閉上眼睛休息會兒，别折騰了。”

賀澄小聲反駁：“我在醫院天天睡，睡夠了都，骨頭都快睡散架了。”

夏凡歎了口氣，“黎灼照顧你這幾天都沒睡好，你讓他睡會兒，自己玩。”

“我一隻手怎麼玩？”賀澄無辜地說完，視線落在黎灼搭在腿上的手，他擡頭跟黎灼，“手借我玩會兒。”

黎灼沒說話，握緊的拳頭緩緩攤開，随意搭着。

賀澄準确無誤地抓住他的手，拿到自己面前仔細把玩，似乎真的隻是把黎灼的手當做玩具。

黎灼閉着眼，呼吸勻長，不知道是真的睡着還是裝的，但賀澄不在乎，找到“新玩具”的他格外安靜，不停撫摸黎灼的手指，偶爾把他的手心翻過來攤開，觀察他手心和手指上的繭子。

夏凡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看着賀澄旁若無人地撫摸蹂躏黎灼的手，他終于忍不住開口，“橙子，你别鬧他了，讓他睡會兒。”

賀澄依依不舍地将目光從黎灼的手上移開，短暫落在夏凡的後腦勺，他壓低聲音，“我沒鬧啊，我很安靜，他都睡着了。”

夏凡張張嘴，最終什麼都沒說。

賀澄繼續玩黎灼的手，玩着玩着不知不覺睡了過去，再睜眼，他們已經到學校了，夏凡在後面搬東西，黎灼保持剛剛的姿勢讓他靠着。

賀澄緩了緩神，仍舊靠着黎灼，“抱歉，我睡着了。”

“脖子酸嗎？”黎灼低頭問他。

賀澄仔細感受了一下，“有點兒。”

黎灼沒再說話，伸手按在他的後脖頸，輕輕揉着。

他力道适中，揉着揉着，賀澄又有點兒犯困了。

夏凡探頭看了一眼，見他醒了便說：“先把東西搬上去再去吃飯可以嗎？”

他的東西暫時都搬到黎灼這兒，接下來這段時間夏凡得跟導師去其他城市做項目，沒辦法照顧他。

夏凡才大二就已經跟着研究生的學長學姐學習做項目，以後估計會直接去那個導師名下讀研。

“哥，我差點就睡着了，被你給吵醒的。”賀澄語氣有些不滿。

可能是父母愛他，或者家庭氛圍好，賀澄總是下意識撒嬌，但不會太過分，不招人厭，反倒很讨人喜歡。

“飯還吃不吃了？”夏凡笑着問他。

“當然吃了，就算我不吃黎灼也要吃，這幾天他都折騰瘦了。”賀澄說着，離開黎灼的肩膀，慢吞吞地挪下車。

把東西搬上去後，夏凡說要去接江瑜，讓黎灼跟賀澄直接去飯店。

賀澄忍不住好奇，“為什麼你非得去接他，他自己過去不行嗎？”

感覺夏凡對江瑜怪怪的，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不知道是不是他想多了。

“我順道回去換身衣服，順路而已。”夏凡端着那張溫潤的臉揉了揉賀澄松軟的頭發，“乖，你們先過去點餐，我馬上就來，你順便叫一下你舍友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