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思沒有拒絕的理由。
人慎知還也沒給自己使什麼絆子,是她自己心中有鬼,放不下過往。
尋小萍的胃鏡她早就預約好了,隔天一早就能去做。
不出尋思的所料,檢查途中果然又有小息肉需要她簽字确認割除。
尋小萍麻醉醒來後,還唠唠叨叨抱怨跑醫院這麼頻繁浪費錢,直到女兒把備忘錄裡密密麻麻的息肉切除記錄翻出來,才終于閉嘴。
尋思在家待了一周多,終于還是不得不收拾行李去臨州。
阿涼已經提前走了,朋友圈不是煙柳婆娑的東湖風景,就是清灰色的古城磚牆。
尋思定了鬧鐘,一路睡到臨州站。
下車的時候,天空飄起了綿綿密密的小雨。
阿涼在電話裡問她:“出站了沒?我們就在東面的停車場。”
尋思按着他說的往東面走,老遠就看到了自一輛紅車車窗内探出頭的阿涼:“思思!”
另一邊車窗也很快降了下來,露出了傅芷橋快樂的臉:“思思——”
一左一右,仿佛兩朵并蒂怒放的荷花。
尋思加快腳步走了過去,六月的雨落在身上,不覺得冷,反而有些清涼快意。
上了車,阿涼一個勁抱怨:“你總算回來了,我最近爬了七八遍長城,腿都要斷了!”
傅芷橋在一邊拆台:“那你還趕了四五場美食節呢,吃得胃都大了一圈吧。”
嘻嘻哈哈,好不熱鬧。
尋思抱着背包默默聽着,車窗外街景逐漸變作湖景,又從湖景過渡成江景,最後,再一次變作青灰色的高聳城牆。
甕城一如既往地安靜聳立,尋思背着包,被傅芷橋拉着手,亦步亦趨地穿過小側門,往城内走去。
今天城門下有馬戲演出,穿着侍衛服的工作人員也比以往多,他們很快被人流沖散。
尋思終于逆着人流擠到民宿時,阿涼正在前台發火:“怎麼就沒有空房了,我昨天就跟你說要訂房間了!”
前台小妹滿臉歉意:“真的不好意思,前幾天房間就滿了,本來要退房的客人聽說晚上有演出,又續住了。”
傅芷橋在一邊刷手機幫忙搜空房——晚上來演出的是個國内挺出名的流量團體,粉絲們蜂擁而至,附近的住宿幾乎家家爆滿。
她看向尋思:“實在不行,去隔壁小慎老師家借住一晚上吧——他家客房多,最近新館開關在即,他天天加班,幾乎都住在新房子那。”
尋思不信邪,放下行李掏出手機來搜,3公裡内,居然真的隻剩下幾間鐘點房還有空。
那邊傅芷橋已經在和慎知還打電話了,沒說兩句,就把手機遞到了她面前。
“你們先在附近轉轉,我一會兒就回來。”
“我……”尋思話還沒出口,電話已經挂斷了。
忙音急促,仿佛她慌亂的心跳。
傅芷橋一臉溫柔地拍她肩膀:“沒事,你是替他幹活,他當然要幫你解決住宿問題。”
尋思看着她,心想可千萬不能叫她知道他們曾經名義上戀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