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怎麼怪怪的,小舅舅認識那個人嗎?”一旁的姜銜華跟滄鳴小聲嘀咕道。
滄鳴看了眼與自家主子同坐的那個人,記憶裡實在沒有他的影子,便搖了搖頭:“不知道,我沒見過。”
姜銜華便和滄鳴一同看向了李熙。
李熙原本想裝作看不見,可是被兩個人直勾勾看着,任她想裝作看不見都裝不了了。
她無聲歎息。
其實她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按理說這兩個人根本不可能有交集,至于許舒甯這邊她倒是知道一點苗頭,不過那些都是誤會,但是,滄白藏這邊到底怎麼回事?這倆人之間有矛盾?
那樣炙熱的視線讓李熙無奈放下了手中的書。她起身坐着看向二人:“方才忘記介紹了,這是許舒甯,他是……”
“小熙,這位大人我見過的。那天我在街上看着這簪子很适合你,你戴上果然好看。”許舒甯笑着打斷了李熙的介紹,目光看向李熙頭上發簪,漂亮的紅色蝴蝶微微顫動翅膀,他送給她的發簪,她一直戴着,他想着目光也随之溫和下來。
順着許舒甯的目光,滄白藏的眼眸也落在那蝴蝶簪子上。怪不得,他總覺得那簪子簡陋,配不上她。原來真是地攤小販那裡買的。簪子配不上,人也配不上。
他眼中緩緩沉下來,有幾分幽深。
怎麼突然提發簪?還誇她?
李熙下意識伸手碰了碰頭頂。
奇怪。
但她也沒有多想,見許舒甯這邊認識滄白藏,她便看向滄白藏,介紹道:“滄大人,這是我……”
“見過的。你說過這是你兄長,你很敬愛他吧。能養出這麼優秀的妹妹,兄台肯定費了不少心力吧。”滄白藏也打斷了李熙的話,看着許舒甯自顧自說起來,嘴角微微勾起笑,顯得十分溫和。
兄長?
這男人是故意的吧?許舒甯笑容不減,但眼中漫上幾分不悅。
兩個男人四目相對,皆暗藏鋒芒。
兩次被打斷,兩次被忽視,李熙忍不住看了看許舒甯,許舒甯笑着沒有異樣,她又轉眼看了眼滄白藏,仍舊是菩薩心腸的模樣,怎麼看兩人都很正常,但是這氣氛……怎麼這麼緊張?
她有些摸不着頭腦。
“那個……你們之前有矛盾?”
“沒有。”
“怎麼會。”
二人幾乎異口同聲。
“那你們……”李熙又試探性問道。
“都沒有!”這回就更默契了,說出的話沒半個字不一樣的。
李熙手一頓,這兩人倒是默契,顯得她多餘了。
“好吧。”她隻好撿起書繼續看起來,心卻沒在書上。
利用書的遮掩,她光明正大看着二人,随即搖了搖頭收回目光,又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
都不理會她,說明這件事是他們之間的矛盾,不關她的事。
她自我肯定。
又看了一會兒,那兩個人跟木頭樁子一樣你瞪我我瞪你的,她又看向一旁的兩個人。
黑衣護衛滄鳴直挺挺站在一旁,一雙目光緊鎖着他的主子。
雌雄莫辨的少年百無聊賴的靠在一旁,嘴裡叼着個包子,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
李熙看得好笑。
她想了想,收起書,看向那紫衣少年:“看你無聊,想出去看看嗎?”
李熙溫柔地目光讓姜銜華一愣,他叼着的包子還沒咬下去,他就用手取了出來,受寵若驚道:“孤?能看嗎?不會有什麼不可告人的機密吧?”
他剛剛見了李莊的機關,現在好奇得要死,不過不敢說,畢竟這是别人的地盤,而那些重要的機關說不定是他們的機密,姜銜華也是一個很懂得看氣氛的人。但是這回可不是他非要看的,是對方邀請他的!
“不去?”李熙隻輕輕挑了挑眉。
“去去去!”姜銜華迫不及待回應。
李熙便起身:“走吧,跟着我,别走錯了。”
姜銜華樂呵呵地跟了上去,像隻單純的小綿羊。
姜銜華出了門還貼心地把門關好了。
他一出門就看見漫天的火箭,比明康過節放的煙花還亮眼。
他一下子就愣了:“好多箭。”
李熙離他不遠,聽他震驚地輕喃出聲,腳步緩了緩,也擡眸看向那火箭:“為了射中目标,這些年他們都很努力。”
“嗯?”姜銜華下一秒才明白什麼叫為了射中目标,他轉眼一看,院子裡到處都是燃燒着的黑衣人,他們跟狗一樣匍匐在地上,翻滾着喘息着,一雙眼睛憎惡地瞪着他眼前的女子。
忽然,他的眼睛被一雙手溫柔地遮掩:“乖,殺人者的眼睛不好看。他們總是充滿了殺氣、憤怒和死不瞑目,可是他們隻記得自己的痛苦,卻忘了那些被他們殺掉的無辜的人的痛苦。”
李熙淺淺的聲音被風送進他耳中,鬧得他耳朵癢癢的。
姜銜華渾身不自在,冷哼道:“你、你放開我!區區死人而已,孤又不是沒見過!”幹什麼對他這麼溫柔,黃鼠狼給雞拜年,哼!
可是他到底沒有掙紮過。
李熙看着他紅紅的耳尖,忍不住輕笑。
“喂!你笑什麼!你是不是笑我!不準笑!”少年憤憤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