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幽劍越來越晃,四周壁上溢出的血也越來越多,底下已經堆積了厚厚一層污血,看着很是滲人。
她目光緊鎖,腦子裡卻在瘋狂轉動,面上沉的能低的出水。
司幽無比清楚此刻絕不能坐以待斃,不然所有的人都會陪她一起死在這裡。
“啊”
山洞中響起蛇女的一聲慘叫,她痛苦的五官擠成一團,握着寄幽的手更是控制不住的發顫,可她不僅沒有卸力反而狠狠地加重了力道。
寄幽劍馬上就要沒了支撐,司幽不敢掉以輕心,于是鎖着眉沖景池喊:“給我想辦法拖住她!”。
他們想要活命必須在靈元引爆之前逃出這裡,不然所有人都得死在這裡。
想清楚後果之後的司幽立即瘋狂調動體内的神力,将所有的力量全部集中在自己的心口處。
很早的時候帝休曾對她說過,她生來就與其他神君不同,他們的神力之源皆在胸口,唯有她在眉心。
而現在她體内的力量正全部集中在她的眉心,腦袋的腫脹感讓她誤以為自己會随時爆體而亡,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另一邊的蛇女下手更狠,硬生生用手拔掉了寄幽劍,劍落下的瞬間還削掉了她的半塊掌肉,隻剩一片血肉模糊。
沒了支撐的司幽迅速墜落,她眼疾手快的反手将劍插入蛇女體内,連任帶劍滑了不少距離才卡在内壁上停了下來。
景池被這驚險的一幕吓的倒吸了一口涼氣,這蛇女竟比他第一見時大了數倍,而且那些黑乎乎的全都變成了腥臭的血水,彙聚在一處堪比一條血河。
他呼吸停滞了半刻,而後仰着頭朝外大喊:“你就不想知道何正平在遺書上寫了什麼嗎?”。
女人陰鸷的綠瞳裡恍然間出現一絲柔情,但轉瞬間這抹溫情就悉數殆盡,隻留下深沉且冰冷的殺意。
她冷漠的看向頭頂的太陽,正午的陽光灑下來刺的眼裡泛出些許淚光。
“遺書?沒有親手殺了他我死不瞑目!”
“他的一切與我何幹!”
蛇女仰着頭倔強地看着炙熱的陽光,任淚水滑過臉頰,似乎她的眼淚隻是因為眼前的光太過耀眼。
景池看不到她的動作表情,隻是自顧自的接着往下說。
“他從始至終都知道你是一條蛇,他父母做的事他全然不知,而他卻親眼看見你虐殺他的雙親,他無法面對這個事實”
"他覺得自己對不起你,也對不起父母,所以他選擇自盡"
“可他愛的始終都是你!是作為一條蛇的你!”
“你的丈夫是個好大夫,他不願放棄自己的病人所以才幾次三番為那姑娘救治!何況人姑娘一直有自己的意中人”
“可你,卻殺他父母,殺他好不容易救回的病人!”
蛇女用手捂着耳朵,瘋狂的搖頭,明明她隐藏的很好,相公怎麼可能會知道,他對她明明從來沒有變過.....。
景池就像猜中了她心中所想,語速更快的說道:“是啊!從來沒有變過!”。
“可你,卻殺人父母不夠,還打算用整個城的人陪葬”
“你竟還不悔!”
景池的内心充斥着憤憤不平,早在他知道遺書内容的那一刻他就想問蛇女了,一個救了這麼多年人的大夫,到頭來這些被救回的人卻全被自己最愛的妻子用病痛的方式折磨至死。
換他是何正平,泉下有知,定然要死不瞑目。
“不,不是你說的這樣”
“不是我”
“真的不是我”
景池一連串的真相讓蛇女的情緒近乎崩潰,霎時,她體内的氣海翻湧,氣急攻心之下又再次吐出一口鮮血。
這讓本就身受重傷的蛇女雪上加霜,反而加快了靈元引爆的速度。
挂在劍上的司幽被接二連三爆開的血管濺了一身,她加快了手中施法的動作,想要在靈元爆體之前将人盡數救出。
可剛知道真相的蛇女已然不受控制了,她的整個腦袋都變回了蛇的模樣,黑色的鱗片層層疊疊的将她裹住。
“遺書呢?我要遺書!”
蛇女不願相信景池口中的一切,喪失理智的她瘋狂的扭動着自己的身體,她沒有一塊好肉的手用力掰開自己血肉淋淋的肚子。
衆人都沒有反應過來,她修長的舌頭就鎖定了景池的位置,一個卷舌就把景池拖了出去。
司幽臉色蒼白的抿着唇,白皙纖細的手指快速翻轉,她眉心的昙花印記溢出神光。
她先将目兒他們安全的送出洞外,接着自己緊随其後出去幫景池。
沒了仙力仙元的景池就是一個普通凡人,蛇女哪怕身受重傷也能随意将他搓扁揉圓。
“我再說一次,把遺書給我!”
景池整個人被她用紅舌高高的舉在空中,他低頭望向地面,目兒他們已經變成小小一個根本無法看清。
救完人的司幽好不容易落地站穩就被眼前的這幕深深震懾,這條巨蛇可以說是龐然大物的存在。
蛇身長度約莫有十丈左右,蛇身粗度更是堪比七八捆摞在一處的百年巨樹,也難怪她能夠輕而易舉的将自己僞裝成山洞。
恢複全部本體的蛇女用舌頭惡意晃動着景池,想要逼他就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