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扔在地上的景池緩了好久才掙紮着爬起身,他拖着殘破的身體沒有回城,反而一路順着城外的破廟走去。
現在城内到處都是破敗之氣,他若此時回城反而将自己的行蹤暴露在那女人的眼皮子底下。
任誰都想不到,一個沒了大半仙力還深受重傷的人,竟真的有法子可以聯系天界。
自五百年前他與司幽交好後,帝休為了保證司幽的安全,平日裡亦沒少給他宮裡送好東西。
偏他此次下界便随身攜帶了因仙魔大戰而被滅族的鳳翎蝶,傳聞它千裡傳音,使命必達,所以三界中隻有極少數的人才有。
景池把這裡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寫在鳳翎蝶上後他才匆匆回了酒館,裝作一切如常的樣子。
他很清楚按照司幽的習慣酒應該這兩天就要喝完了,若發現他失蹤必定會前來尋他。
所以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想要不這麼被動,還是得從蛇女身上下手。
景池仔細回想起蛇女今日同他的對話,忽然想起自己之前在酒坊聽到過的一個駭人傳聞。
聽聞城西有一戶人家,兒子是個年輕大夫,兒媳長的如花似玉,一家人和和美美。
但不知為何,半年前這家人全部離奇死亡,兒子是在河裡撈着的,說是有人親眼看見他投河自盡。
而那對老夫妻和兒媳的屍首至今仍未找到,這事之所以被傳的沸沸揚揚還是因為他們隔壁鄰居在頭一晚聽到他們家的動靜,好像是那戶兒子的聲音,在大叫有蛇。
所以後面大家以訛傳訛,都說他們家的人被蛇吃掉了。
聯想到破敗之氣出現的時間正是這件事之後的一兩個月,景池立馬發現這裡面的端倪。
他順着這根線找到了和那戶人家住在一條街的鄰居,結果蛇女的長相竟然和那戶人家的兒媳長的一模一樣。
而且這戶人家的兒子在死前曾經留下一封遺書。
景池幾番經轉才拿到這封親筆遺書,知曉了這其中的來龍去脈。
原來這男子因上門給兒時的青梅治病被妻子誤會與他人有私情,而這男子的父母為了攀附權貴也确有此意。
他們瞞着自己的兒子私自要求兒媳自請下堂,激的蛇女露出了真身,又因打鬥時灑了雄黃酒使蛇女獸性大發轉而失控,生吃了這對夫妻。
男子回家之時正好看到這駭人的一幕,當即吓暈過去,第二日醒後便留下遺書投河自盡了。
“你胡說!全都是你胡說!”
“我沒有錯!我怎會有錯!”
“是他們,全都是他們!是何正平背叛了我!”
蛇女言語混亂,每一句話都是聲嘶力竭的怒吼,她的情緒已然接近崩潰。
原本還有五分之一大小的山洞瞬間隻剩三丈寬窄,司幽眸色一緊,手指迅速的将體内的神力全部聚集在寄幽劍内。
劍身變的晶瑩剔透宛如一把冰刃,鋒利的劍刃刺破上方的黑暗露出一絲光明。
“啊”
蛇女喉間發出一聲凄慘的尖叫,她的肚子被司幽生生劈開一道裂縫,四周的内壁開始紛紛脫落露出本來的樣貌。
黑色的内壁不知是什麼東西,落在地上竟化為一灘血水,泛着令人作嘔的腥臭味。
司幽聞着這古怪的氣息不敢遲疑,手腕上的力道重重加大,一鼓作氣将這蛇女的肚皮剖開了一大半。
“啊”
被人生生剖開邊肚子的蛇女無法忍受這樣的痛苦,她痛的抑制不住的在地上打滾。
而她這一滾直接害慘了洞内的所有人,整個山洞仿佛天旋地轉,每個人都東倒西歪的倒在那黑色的血液裡,幾欲暈厥。
寄幽劍卡在蛇女堅硬的鱗片紋絲不動,正好方便了司幽挂在劍上不用下去和他們受苦受難。
蛇女這會正處于自身難保的狀态,根本無暇顧忌他們,司幽眼珠微動,手心迅速捏出一個法訣,地上的五人被一股力量強制集中在一塊。
司幽一手緊緊抓住劍柄挂在寄幽劍上,一手操控着術法想要将衆人轉移出去。
這道口子開的很大,想要讓他們順利出去并不是很難。
可另邊的蛇女也不是吃素的,她立刻察覺到司幽的意圖,随後想要用術法封上自己的肚子。
可她受傷太重根本無法做到,她綠色的豎瞳突然倒轉,眼眶泛出霧狀的灰色怨氣,腹内肉壁上的血管不斷膨脹擴大像是随時要裂開。
司幽與景池的臉色倏地驟變:“這破蛇要自爆!”。
這種萬年的靈物受天地滋養都有自己的靈元,若他們靈元自爆方圓百裡都會受到影響。
而離她最近司幽他們隻有死路一條。
蛇女忍着痛坐起身,一手握在已經露在外面半截的寄幽劍上,鋒利的劍刃破開了她掌心的肉,她紅色的鮮血順着劍身流向司幽的手上。
“她在徒手拔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