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城中發生這麼大的事,天界卻未派一人下來處理,事出反常必有妖。
所以在她進山之前便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而且景池醒後總在有意無意的拖延時間,想要将她留在洞中,她在察覺之後便配合他将計就計罷了。
司幽知他必有難言之隐,隻不過她沒想到事情會有這麼棘手。
大概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她身上那些細小的傷口已逐漸結痂,蒼白的嘴唇也慢慢恢複了血色。
“啊”
不遠處傳來九頭怪的一聲慘叫,他的翅膀被殘忍的折斷了半隻,劇痛讓他立刻暈厥了過去。
山洞的面積也隻剩下三分之一,而且還在不停地縮小當中,沒了九頭怪的幫助侏儒孤掌難敵,很快也敗下陣來。
司幽的眼睫如蝴蝶羽翼般不停地輕顫,想來是到了最後關頭。
“哈哈哈哈哈哈,都是一群沒用的廢物!”
“全給我去死吧!”
蛇女大笑着譏諷洞内的衆人,她不再給他們喘息的機會。
四周的壓抑感越來越強,山洞的面積越來越小,連洞内的空氣都越來越少,頭頂上方還有一大片灰色術法向他們襲來。
狗蛋緊緊地抓着自己的衣角,眼睛閉的死死的,害怕的等待着死亡的降臨。
忽然,司幽睜開了眼睛,眼神冷冽又充滿殺意,她的眉心再次出現若隐若現的昙花印記,而她手中的寄幽劍散發出的光芒比之前還要更甚。
“我今日必把你這蛇肚捅穿,蛇皮扒爛來解我心頭之恨!”
她的動作奇快,如利劍補出鞘直沖洞頂。
寄幽劍與蛇女的腹部撞擊後迸發出金色的火花,司幽心下暗叫不好,她的神力有限,最多隻能再撐一柱香的時間,可一炷香一過,難道就要等死嗎?
她眸色一沉,心緒已然翻飛。
景池牢牢護住目兒的同時也時刻觀察着司幽這邊的動靜,細緻溫潤的眉眼上好似結了一層厚厚的冰霜,冰雪難消。
他的唇角繃成一條筆直的直線,壓低了嗓音幽幽的說道:“你就不想知道何正平究竟是怎麼死的嗎?”。
其餘人的眼神全部投向景池,全然不懂他為什麼突然說這麼一句沒頭沒尾的話。
唯有司幽感受到對面蛇女的力量出現巨大的波動,她眼梢一挑,心道有戲!
她低下頭沖景池稍微使了使眼色暗示他繼續。
“他根本不是失足落水,而是.....”
景池故意拉長自己的聲音,遲遲不肯說後面的話。
“而是什麼!!!”
蛇女憤怒的聲音尖銳又高亢,整個洞内充斥着她焦急的吼叫,距離最近的司幽耳膜都欲被震裂。
“他是自殺!”
“他自殺的原因難道你不清楚嗎?”
景池的眼風輕描淡寫的掃過洞頂,每一句話都在含沙射影的意有所指。
他在目兒染上疫病的第二晚便獨自一人前往青要山,景池心裡無比清楚,想要目兒的疫病好起唯有查清疫病的起源,才能徹底解決。
青要山是坐荒山,他本以為要找到這幕後之人還需費上一番功夫,誰想他才進山就遇到一個衣衫不整的豔麗女子。
女子體态婀娜,走起路來搖曳生姿,比天界那些仙女的姿容都要更加昳麗。
她緩緩朝景池走近,山中的微風攜來她身上濃重的脂粉香氣,令他厭惡到想要作嘔。
他陰沉着臉,狹長的眉眼微微眯起,眼眸裡是顯而易見的殺意。
空無一人的荒山上,和突然出現的美豔女子,景池用腳都能想到對面這人大約是這山裡的東西幻化而成。
“離我遠點”
他手拿玉笛橫在身前,擋住女子前進的腳步,陰郁的臉色像被烏雲層層疊疊籠罩一般。
“喲”
“終究是天上來的仙君,給臉不要臉”
女子笑靥如花的臉在一刹那恐怖了起來,她膚白如玉的肌膚突然長出黑色鱗片,巴掌大的嬌豔臉龐有一半都被鱗片覆蓋,黑白眸子赫然轉為綠色豎瞳,修長的雙腿也在眨眼間變成巨大的黑色蛇尾。
“果真是髒東西!”
景池迅速将笛子橫在嘴邊,修長的指節在橫笛上不斷跳動。
寂靜的山中響起空靈悅耳的笛聲,好聽的旋律徐徐敲擊在蛇女的耳膜,不過半刻她就感覺自己的腦袋好似要被炸開。
“啊”
她用手緊緊的捂住自己的耳朵,喉間發出刺耳的慘叫聲。
女人的聲音凄厲,震的山中為數不多的鳥兒撲扇着翅膀四散而飛。
她目眦欲裂的眼睛陰冷的注視着景池,巨大的黑色蛇尾一個橫掃劈下,景池瞳孔一驟想要飛身躲避,但女人的速度實在太快,他根本閃避不急。
他的身子被重重的摔在地上,手中的玉笛也被摔了出去。景池的手還沒來得及撿起玉笛,就被眼前的一幕深深震懾。
都城内的破敗之氣此刻正緊緊的纏繞在蛇女身上,她的身體正在不斷地變大,直至整個蛇尾堪比海中巨船的大小。
“原來這一切都是你在背後搞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