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形宛如公寓樓的實驗室大門開啟,中年帥大叔外表的管家已經等在那裡了。
藍欣帶着目标人物回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這位。
可惜,她找到的這孩子概不配合,隻能是什麼樣就還是什麼樣,原樣打包。
這其實就是最适合她這位管家做的活。
不過,這位來的這麼巧嗎?
藍欣略有些疑惑。
說實話,她其實都不記得自己是否做過這個安排,不過,在有便利可循的當下,她還是一切照常,仿若無事直接詢問:“這段時間有客人過來嗎?”
帥大叔看着自己家這個穿着睡衣出門的大小姐,十分想吐槽,但因為是機器人設定,他外表依舊敬業:“小姐,冰小姐還在實驗室,你可以先過去,你帶回來的這個人,我先帶她去梳洗,等會兒就送下去。”
大小姐藍欣對這樣的安排還算滿意,于是就直接把人留在這裡,自己去了地下實驗區。
……
現在還是盛夏,但這個位于湖底的實驗室格外涼爽,再配合這裡冷冰冰的裝修風格,整個都透着一股不近人情的味道。
而在其中,立在資料存放處那道冰藍色的身影顯眼極了。
察覺到藍欣回來,那人轉過身,看向藍欣的方向,海藍色的眼睛裡全是平靜,沒有一點多餘的情緒。
……所以,是她猜錯了?
面前這位,難得找自己幫忙,還想把人要過去,藍欣還以為,自己去找的這個人一定很重要,于是,特地做了一通檢查。
結果,隻查出這是一個精神力非常高的個體,放另一個世界,大概就是靈族。
可那個世界這種個體都有一個種族了,就算稀缺,也沒有動用面前這位來要人的必要啊……
對面那位看出了藍欣的疑惑,特地解釋了一下:“這個人是你之前打包送過來的那一批,和我一個朋友關系非常好,她這還是第一次求我辦事,我自然要上心。”
……這樣啊。
藍欣判斷了一下面前這位和那位朋友的關系,得出結論後特地提醒:“我帶回來的這個小姑娘,不太正常。”
“據說,她親手殺死了自己的父親,我見到她的時候,她已經自首去警局了,這在你們那邊,可能還能接受?”
“但是,我們這邊不太一樣,不論是法則,還是後天教育,都是禁止這種行為的……”
“所以呢?”并不是真正不在意的語氣,但藍欣也聽不出幾分在意,感覺像是……不上心?對這個答案表示無所謂?
說實話,她也能理解對方的态度。
弑父這種行為,在他們這邊是真正的禁忌,絕對不能被接受,但換到對方的世界,就不至于那麼駭人聽聞。
甚至……在那人所處的某個圈子中,這甚至可以被評價為稀疏平常!
她不在意是理所當然。
不過,作為靠譜的合作方兼盟友,該由她交代的,藍欣還是要說:“……所以,能做到上述行為,她一定突破了很多底線。”
打破心理防線,那總是需要強大的承受能力的,而她看那孩子,說實話,除了依舊處在正常範圍内的精神萎靡,和一些略顯奇怪的條件反射,她幾乎沒有被影響分毫。
就好像,殺死父親,也不過是她完成某個任務其中的一環……
“這小姑娘的下限非常低……”藍欣說到這裡,陷入沉默,在對面那人略顯疑惑探究的表情中,她的最後一句話還是被吞下了。
……對親近的人下手,也不是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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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喑猛地坐起身,眼前發黑的同時,粉身碎骨的疼痛也如附骨之蛆般追了上來,讓她的手腳忍不住地抽搐。
痛!
相當明顯的疼痛,這是在似幻也真的美夢中,離她最遙遠的錯覺。
她仿佛都要溺在其中窒息了,整個大腦都因其而一片空白,沒有任何思索的可能。
可這些,卻無一不在昭示一個事實,她活過來了——她回到了所謂的家,這個狹小昏暗的小房間裡。
她也曾想過,她回來後應該是什麼樣的……欣喜若狂?或是悲痛欲絕。
體面的與那個世界告别,或是背負過去,一生都如行屍走肉般活着。
然而,現在呢?隻剩了空蕩蕩的感觀,因為疼痛實在過于霸道。
她想,死亡帶給她的痛苦,值得她銘記終身……
“咚,咚咚。”
是鞋子重重踩在木制地闆上的聲音。
在噩夢中曾無數次響起的腳步聲,又一次充斥了她的耳,但,白喑卻莫名感覺,這東西沒那麼可怕了……
聽着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急,白喑卻連一絲的恐懼都生不出來。
直到噩夢的源頭,推開了她那永遠鎖不上的房門,說出那句無數次把她驚醒的出場台詞,她還在想着,這比不上夢中的血盆大口。
所以,果然,是她通過夢境妖魔化了這個場景嗎?
“找到你了!”高瘦的中年男人走進了這個昏暗的房間,一步一步,接近那個如幼獸一般,永遠縮在角落的孩子。
月亮緩緩爬了上來,窺視着這個狹小的房間,月光一點一點,得寸進尺,在女孩身上遊走,直到這人周身,全然皆是自己的顔色。
“咚,咚咚。”
聽着近在耳邊的腳步聲,白喑幾近毫無反應,但當她察覺到,男人開始對她的反應不滿、不耐煩時。
還是條件反射地進行反抗,隻不過,這一次,她并不是毫無反抗之力……
月亮看見了,她看到女孩的手中出現了一把透明的刀,在男人沒反應過來時,紮進了男人的身體。
這一刀延續了夢中屬于她的戰鬥方式——精準的分毫不差,一擊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