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發出了慘叫,直到毫無聲息,女孩才恍然驚醒,她猛地松開手,刀也随之化作光點消失。
沒有留下絲毫痕迹。
隻剩男人倒在了地上,過近的距離,讓白喑清晰看到,他被捅了個對穿的身體,以及,死不瞑目的面容。
白喑看着自己的手,紅紅白白的,在月光下格外顯眼。
這是無聲的罪證,也是由她繼承來的,真實的罪惡。
“……”
“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陣像哭的慘笑響過,之後是輕語呢喃:“原來,我需要的是死亡嗎?原來我也害怕死亡啊……”
月亮看着這個人,看着她怔在原地,沒有任何動作,直到不得不遠離這個窗口時,才看到女孩有了新的行動。
女孩找出了男人的通訊工具,報警,然後繼續坐在窗前沉默。
月亮很快就又見到了女孩,是被人帶了出來,又坐到了車上,毫無生機。
月光鎖在女孩身上,到後面鎖在車上,直到跟丢……月亮好像有什麼預感,如果今天不看,她以後就再也見不到這個人了。
不對,應該是,今天就是最後一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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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送過去了?”
還沒真正走到辦公室,藍欣就聽到她的書記官如此發問。
照常是那種半死不活的語氣,一言一行中并沒有絲毫興味。
不過,她也不是那種很關心下屬心理健康的老闆,任對方什麼樣子?她該下發工作就一定要準時下發:“嗯,麻煩你幫我寫一份調查報告。”
這位書記官顯然也習慣了她的态度,并沒有反駁哪怕一句,就直接進入了狀态,不過,這次的對象,身份還真比較特殊,至少對他來說,是這樣:“哦,我看看……唉?是妹妹啊!”
“你認得?”
聽藍欣這麼問,他便順口多解釋了兩句:“之前見過的。”
“就是你讓我去做人口普查的時候,我偶遇過她。”
那一次也确實是為了排除不确定因素,不過屬于是大體的篩選,大多隻是定位,連帶那種比較穩定的都算上了。
書記官自己也沒想到,他還有機會重新看到這一位的資料……
“當時她的情況真心不錯,沒想到,現在會變成這樣……”
那是在大街上的飲品店,幼弱的女孩坐在角落裡,他在店主的引薦下,還和她搭過話。
當時看到第一眼,他就發現了對方的身份,不過妹妹那時情況還好,并未有覺醒的趨勢,而他們這邊戰鬥剛剛結束,世界還未穩定,也不适合暴露。
于是,他給對方打了個标記,便離開了。
沒想到現在還真能有這麼一天,他也要給對方寫調查報告……
哦,也不能說是完全沒想到。
他其實稍微有一點預感的。
藍欣大概也清楚。
——他們這個世界,對于數值的調控,幾乎已經到了變态的地步,對常人,這自然是毫無影響,但是,一旦那個人突破了某個界限,那麼,關于數值的陰影就要壓下來了。
在他們這裡,人的樣貌體能,精神力感知,甚至是一些虛無缥缈的異能氣運,這些都是可以精确到每一個點的。
然後,所謂數值調控,就是對總值的調控,天道相當的呆闆,所有目的不過是,至少要保證他們還是個人。
而那些不是“人”的,它自然會直接出手打壓,或是為對方增加一些悲慘的命運,或是着手改變對方的人生走向,在最極端的時候,那位甚至會直接出手抹殺,絲毫不留餘地。
而雙子的氣運,那往往是彼此相連的。
白夜競選失敗過得不好,那白喑就可以有暫時的光明;而白夜離開世界,幾乎相當于死去,白喑就同樣要經曆一個死去的節點……重現對方的命運,以死作結。
這當然不太公平,但是,卻是他們這裡“天下無魔”的絕對弊端——那兩人都是有些特殊能力的,這大大占據了他們正常生活所需的數值。
想到這裡,他難得有興趣和藍欣這位黑心肝的老闆搭話:“說起來,妹妹的能力其實很神奇哦,就是在我們這邊實在沒什麼發展空間。”
而藍欣?
她對此并沒有展現出多少興趣,語氣平平,但還是例行問了一句,以做配合:“嗯?是什麼?”
“鏡像複刻。”
“隻要是她看到的能力,隻要她想,那麼,她都能用出來。”
其他的一切都隻是手段而已,她首先,有把那能力用出來的絕對天賦。
她早已滿足了一切前提條件,剩下的隻是“學習”這一過程。
甚至,都不需要學習……
藍欣當然能想通這東西的具體作用,甚至能迅速找到讓其發展的空間:“這麼一來,她似乎很适合那邊?”
快速學會那邊的複雜能力體系,能找到各種方法用于生存保命,連帶着一些惡劣情況下勾心鬥角的技能,她說不定也不在話下。
如此,那确實是百般的合适。
“很顯然,是的。”
說到這裡,書記官還幸災樂禍了一下:“你好像虧了呢?”
“……就當賣他們個人情吧。”
而且,誰說她一定是虧呢?白夜不還在她這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