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豪拿出手機調出自己之前保存的所有資料給陸沉看,“律斌臣之所以帶着家裡人在兩個月前回國,是因為他的嶽父出事了。
他的嶽父是國外富國銀行的高層,而這家銀行不久前也倒閉了,律斌臣回來也是想投靠嶽父家的家族。”
陸沉在依次看手機上資料的時候,阿豪又補充道:“不過少夫人應該不是很關心這些。
她倒是很在意她在桐城郊區的一座目前空置的建築,那是她名下唯一的一個房子。
少夫人有時會看建築圖紙,也會留意一些家居的價格,估計是想推倒原來的房子建一座新房。”
陸沉放下手機,回答道:“她不會隻有一個房子,讓律斌臣一家人離她遠點,少跟她接觸。”
“是。” 說完準備的所有内容後,阿豪識眼色地趕緊退下,陸沉保持着一個姿勢坐了許久,才起身将客廳的燈關掉。
夜色歸闌,院子裡的燈此時正好熄滅,陸沉一個人靠在車門外,任由地上的影子模糊成一團墨與地面融到一起。
不知過了多久,起了風暢快地吹過庭院裡的草木,車裡的律魚在一陣悶熱中醒來,她邊揉着眼睛頂着蓬松的亂發就要推門。
門外的陸沉就和背後長了眼睛一樣在下一秒就伸手打開了車門,“醒了?”
低柔的男音從門外傳來,律魚眯着眼睛看向外面的日光,一邊将厚實的羽絨服脫下來一邊邁開腿下車。
她走出車外對陸沉緩慢地點了點頭表示對剛才問話的回答,離開時對方揪住她懷裡的外套邊緣,以一種難以拒絕的神情小聲道:
“我昨晚沒睡,也困了。”
律魚站在原地等着他的下文。
“你陪我一會。”
風聲彈響了樹叢裡的葉子,正好發出悉嗦的聲音。
律魚懷疑自己聽錯了,她皺了下眉擡頭看了眼天,又低下頭看到陸沉一直保持着有點落寞的神情。
她遲緩地點下頭,陸沉就這麼跟在她身後小步小步地上了樓上卧室。
走到床邊,律魚腦子恢複到半開機的狀态了,她建議道:“要不你去洗個澡?”
他這頭上還有發膠呢,就這麼睡應該不好受,再說她也得去樓下洗個澡清醒一下。
二十分鐘後,律魚回來房間時就看到陸沉一身銀灰色的垂感睡衣坐在床頭,劉海微遮住眼簾,紐扣式的上衣大V領快開到了腹肌的位置。
如果對方是偶像的話,估計女粉絲第一反應就是尖叫并且上去捂住這個領口。
律魚洗完澡現在處于身上有點微汗的狀态,走近一看有點不知道把眼睛往哪放的微窘。
她隻好看着地闆用手直直地掀開被子,待陸沉躺好後,律魚還沒來得及移動,陸沉牽住她的一隻手,帶點鼻音委屈道:
“你還沒陪我…”
大直女律魚平生最怕别人來軟的,她頂着對方快要把她給融化了的目光一點點挨近他坐下,“咳,睡吧。”
陸沉要閉上眼時,又睜開,“你還沒吹頭發。”
“就在這裡吹。”
律魚抿了下嘴,忍了。
他今天好像格外可憐的樣子,雖然他穿着這麼昂貴的睡衣也不知道有什麼好可憐的。
律魚從洗手間拿了吹風機到床頭開小風檔位輕輕地吹頭發。
等她将頭發吹幹後,陸沉已經完全睡着,長長的睫毛偶爾不安地顫動着。
第一次在白天靠這麼近看他的睡顔,律魚倒有點新奇。
她主動用手牽住陸沉露在被子外的手,暖暖的觸感竟然讓她内心安靜了下來,什麼都不想,就這麼順着時間流逝,也挺好。
中午一點,律魚被外套裡的手機振動給吵醒,她醒來發現自己居然不知不覺趴在陸沉床邊睡了這麼久。
白天氣溫回升到二十多度,律魚走到衣帽間脫掉外套,接起視頻通話。
視頻那頭是嶄新得跟換了個人似的許瑞。
她将一成不變的低馬尾換成了朵拉頭,頭發齊到脖子處,身上一件粉色無袖羊毛背心搭配牛仔褲,顯得青春有朝氣。
許瑞坐在街邊一家甜品店的戶外遮陽傘下,一邊吸着裝了濃咖啡的整個烤熱的椰子,一邊和律魚交代了公司和學校的最新情況。
律魚見她第一句話就是:“你最近吃了什麼?”
許瑞的臉上起了不少紅腫的大痘,她之前的皮膚一向光滑,幾乎沒聽過她有這種情況。
許瑞有點不好意思,“嗐,這不是出了實習單位通知了嗎,我是太高興終于可以每天不用顧兩頭了。
而且你之前也說了我畢業就成驢的水正式員工了,我一想到離畢業又近一步,太高興了,連着幾天都喝碳酸飲料,這不就爆發了。”
律魚勸她:“你少喝點冰的,現在還沒到夏天,到時年中産品預售夠你加班的,可得注意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