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家入硝子見到虎杖悠仁的次數變多了，有時候甚至能在學校裡看見他的身影，比如說現在。
看似不經意，實際目的明确地出現在了他面前。
家入硝子動了動手指，咖啡罐順着力道轉了一圈，他淡淡地看着咖啡罐上密密麻麻的小字，反倒是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個少年。
畢竟還從未見過有人眼巴巴地把自己的錯漏送到跟前來。
單純的讓人有些不忍心下手。
不對，其實是有的。
比如說禅院家那個沒腦子的嫡子。
最近的那一次正好被五條悟撞見，騷包的表情還沒擺出來，就被捶進地裡。
禅院直哉來時笃定了想要在這裡發生些什麼，他将身邊的人都趕走了，結果那時候幾番施力都沒讓自己起來，看得家入硝子直皺眉。
虎杖悠仁躊躇了一會兒，還是殷殷切切地小跑了過來，擺出小太陽一般的笑容，“硝子哥哥。”
“是悠仁啊，身體受傷了嗎？”
家入硝子掃過虎杖悠仁渾身上下，好讓自己的審視有處可放。
“沒有，我很健康！看！”說着，他用力錘了錘自己的胸脯，發出砰砰的聲響。
聽起來像是鐵皮啊，底下真的是人肉嗎？
家入硝子恍惚了一瞬，目光轉換成另一種模式——熱烈。
“好結實啊......悠仁，麻煩接受我一生的請求！”
诶？
好嚴肅正式的請求，虎杖悠仁一下子沒反應過來，茫然的豆豆眼和家入硝子對視，“可、可以。”
“多謝！”
诶？？！
被......襲胸了。
不算寬厚的手掌一寸寸沿着鎖骨按下去，從上束捏到下束，虎杖悠仁一團漿糊的腦袋反應過來時，幾乎是後知後覺地使勁，結果招來了更有技巧的觸碰。
一套下來，家入硝子心滿意足，最後用力拍了拍少年的三頭肌，而虎杖悠仁臉被熱氣蒸的通紅。
要問哪裡來的熱氣，肯定是因為天氣太熱了！
家入硝子收回手，抵着自己的下巴對這具年輕美好的肉/體表示了肯定，“是相當結實啊，肌肉密度能稱得上是恐怖，你爆發力應該也很強吧？五十米能跑多少？”
虎杖悠仁捂着自己滾燙的耳朵，呆呆回複，“啊......三秒。”
“好厲害。”家入硝子眼睛一亮，好想剖剖看啊。
“哥。”
開始慢慢抽條的少年出現在身邊，等親昵地貼過肩來，帶着陽光氣味的風才堪堪吹到身上。
“惠，你今天也來了啊。”家入硝子仗着身高，狠狠搓了一把伏黑惠的頭，“是和悠仁一起來的？”
“嗯，這家夥買飲料半天不回來，還以為他是迷路，結果是走不動路了。”伏黑惠發涼的目光掃過虎杖悠仁，給某人的降溫助了一臂之力。
“找到就好，我休息時間也結束了，你們趕緊去訓練吧。”
虎杖悠仁打着哈哈，見家入硝子轉身就要離開，趕緊往前幾步，頂着伏黑惠要放狗的眼神，咬牙說道，“硝子哥哥，那個，我有事情和你說，能不能分給我一點時間。”
“虎杖。”伏黑惠不太贊同地看向虎杖悠仁，兩隻手已經交疊在了一起，下一刻就能召喚出兇獸。
家入硝子倏地一笑，按下了伏黑惠的手，剛才打開的咖啡給這一塊靜谧的空間染上了一層苦味。
他放下心中那點梗澀，輕快地開口道，“可以哦，但是隻能分給你五分鐘。”
“足夠了。”
虎杖悠仁怕倒計時已經開始，匆忙拉着白大褂的一角，越過一個身位，帶着家入硝子到前面的拐角，甚至背影看起來還有幾分忐忑不安。
“你是在害怕嗎，悠仁？”
和五條悟如出一轍不着調的腔調，卻莫名讓他冷靜了下來。
虎杖悠仁深吸一口氣，“硝子哥哥，從出生開始就是男孩子嗎？”
“？”
從小到大雖然樣貌出衆，現在快奔三了，走在大街上也有各種性别年齡的人來要聯系方式，但！！
但是從來沒有人看走眼過他的性别！！！
不對。
為什麼要看走眼，他本來就是男的！
家入硝子和善一笑，“悠仁，你确定要在兩個人獨處的時候問這種毫無意義的問題嗎？”
小老虎感覺脊背上森森然冒出來一股寒意，整個人幾乎是不受控制地抖了抖，“.....果咩。”
一股無力感襲上心頭，家入硝子深吸一口氣，“對，生來就是男生，沒有飛去T國手動改變。”
見虎杖悠仁一會兒皺眉一會兒放松，家入硝子眼中溫度散去幾分，不過語氣和平常一樣，“一分零三秒，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有的，那個......現在的等級是？”
家入硝子随口答了，“一級。”
自從畢業後提交的申請都不作數，家入硝子對這薄薄的一張卡也沒了想得到的心思，畢竟能力擺在那裡，隻要他願意，完全可以幫悟做掉幾個任務，然後再拉到傑的家門口。
切，不就是特級嗎，随便打打，灑灑水啦。
家入硝子心中一聲冷哼剛過，就聽見熟悉的聲音從窗邊愈發清晰。
“不對不對，是特級啦。”
五條悟撐着窗框跳了進來，利落地挂在家入硝子身上，“剛還想悠仁怎麼半天都不見蹤影，原來是看上了老師我的對象嗎？”
他有些難過地擦了擦眼淚，似乎是忍耐不住了，壓在家入硝子肩頭就嗚嗚咽咽地哭出了聲。
掌心裡被塞了一個小瓶子，是五條悟定制的那款眼藥水，家入硝面不改色地收了起來，看着現場唯一一個被騙到的傻子滿臉寫滿了慌張。
“不，不是，我隻是心中有些疑惑，沒有冒犯的意思。”虎杖悠仁想到自己上半身都被摸了個幹淨，話語中不由得透露出幾分委屈，“而且我喜歡個高屁股大的女孩子......”
還在嘤嘤做怪的大人噗地一下就笑出了聲，“哈哈哈哈哈哈哈！老師我是在看玩笑啦——再說，硝子的xp完完全全就是本大爺哒！”
家入硝子捏住貼在臉頰邊不屬于自己的耳朵，慢慢往外拉，白大褂肩膀的位置有着明顯的水印，“那這種亂七八糟的口癖收起來。”
五條悟誇張地捂着耳朵，大喊，“好痛好痛，硝子，我的耳朵要掉了！”
知道這人是在耍寶，但家入硝子還是歎着氣，輕輕揉了揉他一點紅色都沒染上的耳朵。
五條悟瞬間電量滿格，昂着頭把幾次想要開口但說不上話的虎杖悠仁臨一把拎走。
坐在車上前往下一個目的地的途中，虎杖悠仁還是沒忍住，他問，“五條老師是什麼時候和硝子哥哥在一起的？”
“十三年前，遊樂園裡。”五條悟勾了勾纏在面上的繃帶，将其向上推了一點，語氣蕩漾，“哎呀真是青澀的愛戀呐～彼時小小的老子還是一個高中生，和硝子還是同窗～～”
虎杖悠仁沒接着問，但五條悟暢言，和家入硝子談戀愛像是吃青椒肉片（家入硝子特供微微微辣版），甜甜蜜蜜之下，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突然咬到一口青椒，辣得他心火旺。
就是一點，有個有着奇怪劉海的狐狸總是要來分走他的寵愛。
措不及防地吃了一口驚天大瓜，虎杖悠仁艱難地接受了家入硝子有兩個同性對象的事實。
車繼續安靜地往前開，五條悟淡淡開口，“但是悠仁，老師提醒你一句，不要惹硝子不愉快，我們這種人本質上可不是什麼好東西。”
虎杖悠仁輕嗯了一下，他看着窗外飛逝而過的景色，心中默默反駁：
才不是，大家很好，哪怕有些發展和腦海中朦胧的畫面有不一樣，但大家現在都活生生的在眼前......
可能是他太心急了，基于求證那過于逼真的經曆，反而讓他忘記了最關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