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看书网

繁體版 簡體版
恋上你看书网 > 【霹靂】不見歲月深 > 第35章 禁足·賠罪

第35章 禁足·賠罪

章節錯誤,點此舉報(免註冊),舉報後維護人員會在兩分鐘內校正章節內容,請耐心等待,並刷新頁面。

是啊,劍之初還小……

可明明,比言随也小不了幾歲啊,言随都能明白的道理,你為什麼還是不懂呢?

他低眸,劍之初的眼中還帶着懵懂與疑惑,度修儀曾經很喜歡這樣的眼神,但現在,卻有一種說不出的疲累,為什麼到了這時候,你還要這樣天真呢?無數次的點撥,甚至那一次,當着你的面廢了流枋,當着你的面揭開那些醜陋,為什麼你還要懷着這樣不必要的信任?再這樣下去,誰能保護得了你呢?總會被放棄的啊……

到底有些不甘心,度修儀又問道:“你覺得,師尹被冤枉了是嗎?”

劍之初猶豫片刻,颔首應下了:“阿舅,本就是我……”

“我知道了。”度修儀不甚禮貌地打斷了他的話,劍之初鮮少見到他這副模樣,一時之間竟不知該作何反應,他嗫嚅了片刻,還是什麼都沒說出來。度修儀也不再多言,他拍了拍言随:“這裡交給你了。”

“言随知曉輕重的。”度修儀的吩咐,言随從無不應之理,有言随在,度修儀倒也放心,于是就這麼離開了。

他關上門,擡眼望去,蘭香馥郁,隻是,再清雅的香味也抹不去内心的煩躁。自當日确認劍之初無恙,度修儀與無衣師尹已經有半個多月沒見面了,兩個人默契地互不幹涉,便連無衣師尹來鏡水别築看望劍之初也隻能見到言随。

直到數日前,一羽賜命匆匆傳來消息,無衣師尹被禁足,緊接着,撒手慈悲與一羽賜命也被看管了起來。本來,界主還要派人将劍之初扣留的,隻是到底無衣師尹還有幾分薄面,加上劍之初重傷在身,界主最終也隻能答應,暫時讓度修儀看着劍之初。

這一切,是否在你算計之中呢?如果是,你又瞞了我多少事?

度修儀知道自己不該這麼想,他和無衣師尹本身就是互相防備的,他們中間原本該有道界限的,源于度修儀的未知身份,源于無衣師尹一界師尹的地位,哪怕有救命之恩在其中牽系,但那層關系實在太脆弱了,脆弱到幾乎一戳就碎。就連無衣師尹與楔子那樣的關系,兩人尚且會決裂,何況他們本該那般脆弱的關系呢?

隻是也不知何時起,那道界限越來越模糊,也讓他漸漸産生了一些錯覺,“好友”喊了那麼久,他們終歸不是真正的“好友”。

或許,是該重新劃清界限的時候了。

度修儀第一次主動踏入了古來明祚,這裡一如百年之前,隻是不知為何,度修儀覺得,這裡的靈氣好似更濃郁了一些,他不由得皺了皺眉,隻是如今這并不是重點,隻能暫且按下。

不多時,界主飄了出來,依舊是熟悉的光球。弭界主好似也有些驚奇:“度先生緣何主動來此?”

度修儀有模有樣地行了一禮:“劍之初今日已經醒來,還請界主示下。”

弭界主有些沉默,旋即輕歎:“這麼多年了,吾與你見面雖少,但你應當也知曉,吾是信任無衣的。”

這時候,不是亂回應的時候,度修儀便隻笑着,靜待弭界主下面的話:“吾相信,無衣此舉另有深意,隻是,若是瞞着吾,吾也不好替他周旋啊。”

這是試探無衣師尹與他的親疏關系了……

他與無衣師尹關系不淺,這是慈光之塔高層都知曉的事,不然也不會一而再再而三随師尹處理一些事情,所以,也不能直接否認。罷了,無衣師尹不是豁出去了嗎?左右界主對無衣師尹又不會如何,那他也不必替無衣師尹瞞着,總歸依他無衣師尹的能力收拾個殘局應當不成問題的。

“不瞞界主。”度修儀苦笑,“師尹做了這些,卻是為了慈光之塔。他對慈光之塔感情深厚,從不會做對慈光之塔不利的事,界主也是知道的。”

“吾知曉,不然當初也不會力排衆議選他繼任師尹了。”弭界主附和道,隻是多多少少有些感慨,“他啊,對慈光之塔,最是關切不過了。”

“是啊。”度修儀斂了眼眸,無意識地開始把玩自己的折扇,腦海中又浮現出了當日無衣師尹給自己的借口,他稍加沉默,也就一字不差地轉述了出來,“他當日問吾,殺戮碎島有槐生淇奧,火宅佛獄有魔王子凝淵,兩人名揚四境,慈光之塔該如何?”

上天界從不插手這三界之争,三界之中,火宅佛獄有魔王子凝淵,殺戮碎島有槐生淇奧,慈光之塔……确實該有個人了。相較于殺戮碎島與火宅佛獄,慈光之塔并不擅武,界主也早已派人查探,那一天,劍之初在重重陣法之中獨挑了四依塔内一百四十七位高手,這其中,還包括了衆多英靈。因着當日民衆對這件事異常關注,因此調查結果也是透明的。

這消息也傳了有些時日,劍之初卻并未受到人們诘責,慈光之塔太久沒有過這種武學上的天才了,他們在武力上被壓得太久太久,尤其是在四魌武會上,如今恰逢四魌武會在即,劍之初又有這種成績,故被傳為“慈光之塔的驚歎。”

說是驚歎,其實是希望吧……

度修儀卻有些嗤之以鼻,劍之初一人就能代表整個慈光之塔嗎?如果慈光之塔整體情況不變,那就算劍之初再厲害也撐不起來,況且劍之初的身份,實在是敏感。

“吾就知曉,他有苦衷。”弭界主歎氣,“他總是這樣,什麼都自己扛着,什麼也不說,由得人誤會。”

度修儀回道:“或許是覺得,有些事,不足道也吧。”

“罷了,既然說清楚了,那也該解了他的禁足了,還有撒手慈悲與一羽賜命,也一并放了吧。”弭界主道,再說起來,話語中竟是有些感慨,還有一絲說不出的意味,“這些時日,沒了他,朝堂都要亂了。吾這身體,這麼多年了,還是不中用了些,還得勞煩他為吾看着。”

“想來師尹并不介意。”

豈止是不介意?無衣師尹怕是巴不得把自己的時間精力都撲在慈光之塔……

“那便由度先生親自去宣诏解了無衣的禁足吧,想來他也自在些。”

這一步……度修儀不由得皺眉,弭界主不該如此草率才是,尤其是在無衣師尹這個問題的處理上,這未免也太簡單粗暴了,尤其是,還要讓他去宣诏,更是不對勁。但如果按照他的猜想,弭界主又是何必?

見他久久不應,弭界主自然不能一直等下去,便開口詢問,這一次,卻帶上了說不出的的威嚴:“怎麼,度先生介意?”

“宣诏這種事,是否還是應由界主身邊的人去?”度修儀試探性問道。

弭界主似乎看出了他的憂慮,頗為爽朗:“無妨,先生自去便是,旁人不敢說閑話的。”

看來這一遭不去不行了,也罷,去了又何妨?

帶着弭界主的诏書,度修儀心思沉重地踏上了去流光晚榭的路,還未走近,便聽見了一陣琴聲。一聽,度修儀便知道是無衣師尹,曾經無衣師尹還為學子之時便時常彈琴,烹茶彈琴,最是高雅不過。尤其是,度修儀見過無衣師尹與楔子一起的時候,一人彈琴,一人以舞相和。隻是後來,無衣當上了師尹,他舍了琴,棄了茶,一心一意撲在政事上,昔日喜好被一點一點磨滅在政事的繁瑣之中。

流光晚榭最新添置琴,還是無衣師尹初登師尹之位時度修儀說的,該在竹林中添把琴。

想到這裡,度修儀心下又是一陣說不出的的感覺,他急忙清了思緒,進了流光晚榭。果不其然,竹葉搖曳,無衣師尹正于林中彈琴,隻是他身旁不是茶,度修儀聞見了一股酒香。

等他走近,無衣師尹适時停下,他不曾擡頭,隻是輕笑,卻也有些感慨:“許久未彈,手都生疏了。”

“或許也是因為,這并非你當初那把琴。”度修儀如斯回道。

無衣師尹對此并不作答,隻問道:“好友該宣诏了吧?”

果然,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罷了……

簡單地宣了诏書,度修儀便将诏書遞給了無衣師尹,也并不願多留,他還記得,兩個人現在該是冷戰才是,于是轉身便要走。無衣師尹卻在身後道:“多日未見,好友便隻有這樣嗎?”

“不然呢?”度修儀冷哼。

冷戰,本來就應該有個冷戰的樣子。更何況,這件事中,做錯的并非是他度修儀,無論如何也不該是度修儀先低頭。

“吾今日忽有所感。”無衣師尹輕歎,他這句話也引起了度修儀的興趣,見度修儀回了頭,無衣師尹的視線轉向了一旁案上的酒壺,“吾想飲酒了。”

“想飲便飲,與吾何幹?”

“但吾,卻想與你共飲。”

度修儀一時有些怔愣,他仔細打量了一下眼前人,直到确認了是無衣師尹,才道:“可惜吾并不擅飲,你另找他人吧。”

“恰好,吾也并不擅飲。”無衣師尹并沒有輕易饒了他,隻道,“所以,你與吾隻需小酌便可。”

“不必了。”度修儀頗為生硬地拒絕道,無衣師尹終于緩緩擡頭,望進度修儀眼中,此時此刻,度修儀的臉上都是冷的,無衣師尹從未見他對自己露出過這般神色,饒是早就做了心理準備,乍然看到,還是有些不适應。

人都是會被慣壞的,兩個人的相處中,說的好了是互相包容,但其實總會有一個人不住地去包容另一個,并不是計較多少的問題,而是确實就是如此。一旦有一天,這個人選擇了不再包容,那這段感情,實在有些岌岌可危。

“這一次,是吾錯了,吾先向好友賠罪。”無衣師尹倒也坦然,他和度修儀說不上什麼不可分離,畢竟曾經也隻是面上交情罷了。無衣師尹也無法否認,過去這百來年的相處也的确為兩人的關系添上了些難以割舍的東西。也不是放不下舍不掉,隻是總歸,不該為了這種事舍掉。

為了維持這段脆弱的關系,兩個人總有一個要低頭,很明顯,這次度修儀是不可能地頭的,無衣師尹也不介意這樣低頭一次,總歸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他心裡都有數。

度修儀定定地看了他許久,他好似看出了些什麼,隻是還是如了無衣師尹的意,停下了腳步。無衣師尹也起了身,引着度修儀坐下,他為兩人添上酒,自己率先舉杯:“今日不談政事,隻論交情,這一杯,是無衣多謝好友諒解”

在度修儀的目光中,無衣師尹一飲而盡,頗有些潇灑之意。度修儀緩緩地轉着手中酒杯,他一直保持着沉默,或許就這樣他們都默認了原諒,隻是有些事情,并不是一頓酒能抹去的,那是紮在心裡的刺。

到底,他也沒多說什麼,便當舍命陪君子了,隻陪無衣師尹這一次。于是,同樣的一飲而盡,隻是他卻沒有無衣師尹那麼潇灑,終歸甚少飲酒,他這一杯下去,隻覺喉間火辣辣的,不由自主地便咳出了聲。無衣師尹無奈起身,走到他身後,為他拍了拍背:“吾又沒說讓你同吾一般,都說了小酌即可,你慢慢喝便是,何苦喝這麼急?”

“那你不早說?”度修儀邊咳便埋怨,沒好氣地睨了無衣師尹一眼,從無衣師尹的角度,隻看到那绯紅的眼尾,一瞬間,猶如飛紅流丹。他早就知道,度修儀的相貌是極好的,隻是從未意識到,這般相貌也堪稱勾魂攝魄。

好在無衣師尹本也不是會為美色所迷之人,怔愣一瞬便也調整好了心緒,急忙回了自己的座位,也不多言,隻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度修儀聊了起來。說了不談政事,他也不會自找黴頭,左右可聊的話題多了去了,兩人就這麼邊喝邊聊。

直到月上梢頭,夜風微涼,恍然間,無衣師尹擡頭,度修儀一手撐頭,臉上泛着紅暈,迷蒙的眼彰顯着主人已是醉了。有的人不擅飲并非借口,是真的不擅飲,而有的人卻真真是借口,隻是為了把人留下來的借口,到了如今,神思還是清醒着。

無衣師尹細細觀賞着眼前人,他見過度修儀很多模樣,笑着的,帶刺的,生氣的,不正經的,甚至為了讨糖吃近乎撒嬌的模樣,卻是第一次見這般醉态。他并不像旁人一般醉酒之後有多放蕩形骸,就這樣直接睡了過去,倒也算得上省心,隻是臉上的紅暈實在不正常,活像塗了什麼胭脂水粉一樣。

他又驚覺,自己不該這麼盯着一個人看,這實在不像他平日作風,興許也是醉了吧,那這一頓酒,便該喝完了……

得慶幸流光晚榭之中有為度修儀準備的房間,無衣師尹看了度修儀好幾眼,最終還是選擇了直接将人抱走。忽而風起,他停下腳步,擡眼望去,月色皎潔,回身望去,是交纏在一起的影子,無衣師尹斂眸,并不多言,又轉回了低頭看了看醉酒的度修儀,踏着清輝步入黑暗。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