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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周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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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昭昭在袖子裡輕輕掐了自己一下,才忍住了當場同此人翻臉的沖動。

若不是念及太後等人在場,她很想反問周徵,他自己又能跟這個地方扯上多大的關系?

他也不過是因為自己母親的關系,被昭文皇後欽點為趙昶伴讀而已,來此地侍奉也是受趙昶安排,打着趙昶的名義,現在當着太後的面,倒自己裝起主人了?

思來想去,她還是咽不下這口氣,隻能趁着其他人盯着周徵的時候,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結果那人居然輕咳一聲,立馬撇開了臉,脖子漲得通紅,臉上一副見到了垃圾的表情。

仿佛她雲昭昭同錦衣衛平時處置的那些魚肉百姓、喪盡天良的貪官污吏沒有什麼區别。

這可把雲昭昭氣得夠嗆,如果她知道今日周徵會在此地出現,她一定會提前向太後告假。

看來以後她凡是出門,必須要提前翻翻黃曆。如果遇見周徵,那肯定意味着那一天諸事不宜。畢竟,從她穿書後見到此人以來,每一次,沒錯,就是每一次,總是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邊。

太後并未察覺雲昭昭與周徵之間湧動的暗流,她替雲昭昭開脫道:

“明彰,這就是你的不是了,從之前的禮儀和規格上來說,昭昭都能算作是過門的新婦,哀家帶她來明世堂,于情于理都能說得過去……畢竟,以蘭才是皇帝的生母。”

她這話一說,周徵立馬不吭聲了,他識趣地說錦衣衛那邊還有要事,便先行告退。

待他一走,太後看着他的背影歎道:“可惜了,怪也隻能怪造化弄人。”

雲昭昭總覺得她話裡有話,便好奇地問道:“娘娘說的是……武安侯?”

太後點了點頭,頗有些惋惜地說:“明彰是個至純至孝的孩子,隻可惜,也是個被造化捉弄的孩子。”

太後是這個世界裡為數不多說話令雲昭昭信服的人,因此她對周徵的評價倒是令雲昭昭有點在意。

雲昭昭想起原著小說裡周徵為數不多的那一點背景,對他越發好奇起來。

太後今天似乎心情很不錯,便同雲昭昭多說了幾句。

“哀家送你那支玫瑰簪子時說過,另一支被以蘭贈予了他人,這個人便是明彰的母親,她姓林,名月熙,與以蘭曾是最好的朋友。”

周徵的母親同昭文皇後的關系,原著的設定中略有提及。後來她因為武安侯的事情敗露,跟着引罪自盡,周徵才被接入宮中,被昭文皇後指定為了趙昶的伴讀。

雲昭昭感歎道:“可惜了這位林夫人,被老武安侯牽連……”

“倒也不是,”太後的目光透過那座烏黑的靈牌,聚焦在虛空中的某處,“她……并不無辜,或者說死有餘辜……她做的事情,是誅十族的大罪,若是放到史書裡,是要遭曆代史官口誅筆伐,永遠釘死在木驢之上的!她就是死,也不配去見以蘭!”

說到後面,她的聲調漸漸高了起來。

雲昭昭驚訝地看着她,這是她第一次看見太後露出這樣的神情。

——那是與她一向的淡然截然相反的激動,以及一絲不易被察覺的,憤怒。

不過雲昭昭想一想倒是釋懷了,畢竟是通倭嘛,以她現代人的思路,代入中國的近代史,便很能理解這種憤慨。

很快,太後意識到自己的失态後,理了理頸間的翡翠珠串,又恢複了以往悲天憫人的神情。

她念了一句佛号,對雲昭昭說道:“隻是可憐了明彰那孩子……他作為罪臣後人,原本是要發配充作壯丁的。還是以蘭心善,念及她與林氏昔日的姐妹情誼,跪在養心殿前三天三夜,才求得先帝開恩,将明彰接進宮中,由她親自照料撫養,雖不及太子,卻也是事必躬親……”

“原來如此。”雲昭昭不禁有些動容。

“不僅如此,”太後說,“以蘭還求着先帝讓年幼的明彰襲了武安侯的爵位。哀家還記得她當時是這樣說的:‘周氏先祖曾陪着太祖開疆擴土,驅趕胡虜,憑借的就是一腔敢為天下先的赤膽忠心,和一身武能安天下的本領,最終封侯拜相,得了武安這一封号,傳承到現在,後輩子孫不學無術、欺師滅祖,平白地辱沒了這兩個字的含義。如今徵兒還小,本宮說服陛下讓他繼續襲此爵位,一來是可憐他無父無母,我和月熙金蘭一場,不能讓她的兒子将來餓死病死,沒了倚仗;二來也是想借這個爵位提醒他,将來作為太子的伴讀,要忠君愛國,以前人為鑒,不要步其父的後塵。’”

原書裡,雲昭昭對昭文皇後的印象僅僅停留在幾句單薄的故事設定中,她隻知她是一代賢後,卻不知道她如何當得起這個“賢”字;她隻知她是多情的先帝畢生的白月光,卻不知道這樣的情感八卦背後,站着這樣一名閃閃發光的女性,當真是擔得起“昭文”二字。

單憑上面的幾句話,便不輸給任何男子。

雲昭昭聽得有些鼻酸。

太後思及故人,亦是感慨萬千,眼中有淚光閃動。

“可惜的是,以蘭當年生産時大出血,傷了根本,早早地便去了。明彰這孩子在宮裡寄人籬下,日子也不好過。哀家還記得,有一次去文華殿接太子時路過宗學,見到明彰與一群皇子和宗室子弟玩那種孩童間的扮角遊戲,他一個人既扮鞑子,又扮倭寇,被一群大小孩子當做馬一樣騎在身下,被用石頭扔,被拿木棍打,這孩子竟是悶着一聲不吭。”

雲昭昭:“……”

“哀家那時候隻是賢妃,又要撫養太子,自身都難保,也幫不上什麼忙……幸而這孩子自己倒争氣,沒有長歪,如今還知道時常來此地侍奉以蘭的靈位,是個孝順的……”

太後說到這裡,蘇嬷嬷在一旁輕咳了一聲,出聲提醒道:“娘娘,香老奴已經備好了。”

她取出三支線香,從屋内點着的長明燈處借了火點燃,小心翼翼地遞到太後跟前。

太後對雲昭昭說:“瞧着哀家這記性,果然是老了,有晚輩陪着說話,一時打開了話匣子便收不住,差點兒耽誤了正事。”

她說着從蘇嬷嬷手中接過那三支香,站在昭文皇後的靈位前,沒有叩拜,沒有多餘的動作,甚至一句話也沒有,她隻是站在那裡,怔怔地對着那塊烏黑的靈牌出神。

良久後,她終于将香插進案台上的香爐裡,像是從虛空中的另一個世界遠渡歸來一樣。

“既然來了,你也拜拜吧。”太後對雲昭昭說。

雲昭昭不好推辭,隻能從蘇嬷嬷手中接過了香。明世堂内沒設蒲團,她也隻能站着,對着那塊牌子拜了三拜。

她一邊拜一邊在心裡對這位大名鼎鼎的皇後賠罪,她不知道周徵母親那支簪子是如何到了原身這裡的,也不知道它如此寶貴。她希望娘娘能大人有大量,原諒她的有眼無珠。她後面一定會找機會将那根簪子贖回來,湊成一對。

她祭拜結束後,明世堂外的小徑正好已被兩名太監掃得幹幹淨淨,枯黃的葉片被扔進那片玫瑰地裡,混入泥土,成為來年新的養料。

幾人出了明世堂,沿着原路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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