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扯了扯自己的馬尾,無所謂道,“結果世事難料,沒想到結局會那樣。”
修偷偷跟了過來,這時候他已經緩過來情緒了,他感覺自己非常公正地評價了這種行為,“騙人感情的渣男!”
喬安娜攔在祝辛夷的面前,“不許偷聽,這是我和辛夷姐兩個人的秘密,我都發誓了!不要讓我違背諾言!”
喬安娜從小就喜歡安徒生童話裡的小美人魚并以此為榜樣,任何行為都像小美人魚靠齊。
她努力了十七年,目前勉勉強強做到了遵守諾言。
畢竟,安徒生童話裡的小美人魚可不逃課。
水黎無語,“我們話題是不是又扯遠了,我們要找郎榕啊。”
喬安娜臉一紅。
要說喬安娜不擔心郎榕,察覺郎榕失蹤的第一個人是她;要說喬安娜擔心郎榕,她又總是被其他的事情牽引住。
水黎歎氣,現在的安娜還是隻有孩子心性。
可這沒什麼不好的,孩子氣是喬安娜她生活幸福的象征,她的家人和朋友希望她永遠天真。
祝辛夷“噓”了一聲,其餘三人都看了過去。
“有人過來了。”祝辛夷提醒他們。
他們四個人剛才談話太過投入,到現在才發現有人要過來這邊。
四人找到隐蔽的地方躲了起來。
過來了兩個全臉帶着笑臉面具的人,一男一女,他們邊走邊說話。
“這次的貨比上個月多了不少。”女人和同伴聊天,“明明那些貨都有着特殊能力,他們居然還能搞出來那麼多貨,真是了不起。”
“你也不看一個貨能有多少錢?哪怕弄貨的途中受傷殘疾了,搞到一個貨後半生就不愁了。”
“隻是這些貨那麼兇殘,我怎麼看有些人能毫發無損地搞到的呢?”原先那人問另一個人,嘻嘻笑了幾聲,把手裡的一小塊金子遞給了對方,“哥,我腦子笨,你指點指點我。”
男人接了那塊金子,放在陽光下眯眼看了看,把金子放到了口袋裡裝好,洋洋得意,暢暢而談自己曾經的做法,“還有什麼?不過是情呗,說上幾句甜言蜜語,再規劃規劃未來,最後實在有些硬骨頭的,再用上特制藥。”
“哦?然後呢?”
男人想起了自己曾經的戰果——一隻聽話到懦弱的黃鹂,他哼笑道,“等到了這裡,先是餓個段時間,最後去水牢裡呆上一段時間,再關在密閉的屋子裡,等着心智薄弱時,再給安慰,讓她放松。”
他一邊把手舉到最高點,一邊把嘴咧開,像一隻腥臭的食人魚。男人做了一個煙花綻放的動作,“然後‘碰’地一聲,全都炸掉,任她怎麼折騰,最後不還是乖乖成為貨。”
“是嗎?”
“‘貨’真是全身是寶,它們的心髒能拯救一個患了癌症的人;它們剝掉的人的皮能移植,剝爛的皮可以當做皮毛抵寒;它們的肉有着靈力,能延年益壽。要不是我的錢不夠買,我也想買一個試試。”
男人猶在誇耀着,完全沒有意識到女人此刻冰冷的語氣。
男人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隻感覺脖間一絲冰冷劃過,他呆呆地碰着帶着血線的脖子,最後映入眼裡的是對面女人血紅色的銳利的眼睛,僵直地永遠睡過去了。
“真是不公平,哪怕像你這樣的敗類,血也是紅的。”女人喃喃自語。
四人從藏身的地方出來了,女人看到他們也不驚訝,冷漠道,“妖精辦終于派人來了嗎?”
這兩人的談話信息量太大,四人又目睹了這場兇殺案,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非人類不得在人類面前暴露身份,可她不僅暴露,甚至殺了人。
女人肯定要被關押在妖獄,甚至被處死刑。
他們把這件事當做空氣,才是對女人最好的幫助。
女人處理着身體,沒有将自己的身體化為妖形,而是用着刀一片一片地分割,帶着無盡的恨意。
切到一半,看似冷漠的女人還是開口,“這個月拍賣的貨都在水牢,來了不少特殊的貨,還有幾個男巫。”
男巫?郎榕很有可能就在這。
關于貨到底是什麼,幾人在這短暫小半天中已經充分了解了。
那是非人類自身,他們被當作“它們”,隻有冷冰冰的“貨”之稱。充滿神智的生物被看作待宰殺的肉豬,絕望地被物盡其用登上屠宰的案闆。
女人繼續耐心地切着屍體,哼着小曲。
四人往着水牢的方向走,衆人沉默半響,年齡還小的喬安娜沉不住先開口了,“她為什麼要這樣做?”
為什麼即使可能死亡還要殺死那個人類?又為什麼在知道他們可能是妖精辦的入職人員還要幫助他們?
修語氣帶着沉重,金發都有些耷拉,“我在她身上聞到了黃鹂一族的氣息。”
喬安娜和水黎都弄不清楚修的這句話,隻有祝辛夷聽懂了修的回答——
女人是黃鹂的姐姐。
女人開始唱起歌來,居然還跑調了,不像是天籁之音的黃鹂一族。
女人歌詞隻有一句話,修的耳朵最好使,聽到了她唱的歌詞。
她唱着:姐姐永遠保護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