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前來送行,在衆多人群之中,謝知寒遙遙望了一眼明軒閣的方向,曉曉此時一定在睡覺,但是沒關系,他會努力将邊關之事處理好,而後早日回來看她。
希望那時曉曉不會生氣。
大軍從京城一路出發,向北而上,整個軍隊行的嚴肅而有紀律。
謝知寒一身銀白盔甲騎馬行在隊伍最前方,左右兩側就是一同出征的将領。
路過一片水域,隊伍停下來休整,讓馬兒去河邊飲水。
謝知寒眉眼清隽,靠在一顆大樹邊閉目養神,日光照射在銀白盔甲上,折射出瑩潤的光澤。
突然一側的木箱中傳來異動,發出窸窸窣窣的響聲。
南風最先反應過來,拔出手中寶劍,将謝知寒護于身後,一步步謹慎的向前靠近。
“殿下小心,切勿靠近。”
謝知寒眉眼冷凝,視線沉沉落在木箱上,他容顔冷峻,不笑的時候就會有一點嚴肅,看上去有些不好接觸。
或許這木箱中藏的是刺客。
南風謹慎的靠近馬車上的木箱,打算用劍尖挑開箱子上的鎖,然而就在他向前動作時,木箱從裡自己打開了。
一張秀麗嬌美的小臉從中露了出來,是本應該在明軒閣中的江姑娘。
南風楞了一瞬,腦海閃過短暫的空白,右手依舊呆呆地執着劍。
江露染在木箱中呆的時間很久,随着馬車的移動在箱子中搖晃,周圍一片黑暗,也不知道隊伍現在走到何處,更不知道殿下此時在何方。
好不容易等隊伍停了下來,剛好夠她出來透透氣。
誰知一打開木箱就看到了南風。
“南風!”江露染驚喜道。
“殿下呢?”少女嬌俏的聲音響起。
南風視線呆呆地移到謝知寒身上,眼見殿下不知何時已經起身,正向着這裡走來。
江露染順着他的視線看到了謝知寒,他一身盔甲顯得俊美不凡,宛如天神。
她從木箱中站起來,張開雙臂,向他呼喚:“殿下!”
而後,就要邁出木箱,然而,太激動的心緒使她沒有注意木箱的高度,右腳絆到,身體向前傾倒。
南風伸手去接江姑娘,身側有一道身影更快,從他身邊穿過,穩穩抱住從馬車上跌下來的女孩。
謝知寒抱住江露染,少女的粉色發帶伴着青絲在風中飛揚。
他将懷中少女穩穩放下來,語氣略顯無奈:“曉曉怎麼過來了?”
江露染彎下身摸了摸扭到的腳踝,不疼,應當是沒事,她立即站起身來,滿身雀躍:“是我啊,殿下,你開心嗎!”
戰場上刀劍無眼,非常危險,謝知寒視線凝在少女臉上,而後緩緩道:“我讓人送你回去。”
他的聲音冷冷,聽上去無法商量。
江露染立刻抱住他的腰,做出一副誰來也不肯走的模樣。
“殿下,我不。”
謝知寒撫摸她的發絲,聲音無奈:“曉曉,聽話。”
江露染抱的愈發緊,面色無懼:“我不,我是不會離開的,殿下,你就讓我跟着你嘛,我會好好保護好自己,不會給殿下添麻煩。”
哪裡是添麻煩的事,明明是戰場危險,他擔憂她的安危。
殿下與江姑娘還在焦灼,向這裡看來的士兵越來越多,眼神好奇,在這樣下去恐怕軍中會生出不必要的流言。
南風輕咳一聲:“殿下,不若就先将江姑娘留下。”
殿下和江姑娘也真是,你們好歹先分開嘛。
謝知寒思慮片刻,無奈道:“曉曉随我一起吧。”
眼見他同意,江露染興奮地跳起,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我就知道殿下對我最好了!”
一旁的士兵見狀,竊竊私語:“那姑娘是殿下的什麼人?”
“大概是太子妃罷。”
“也沒聽聞太子殿下何時娶親啊?”
“你真笨,今日不是,不代表明日也不是,看殿下一向是不苟言笑,你看對那姑娘,殿下可是溫柔若春水啊。”
謝知寒重新坐回大樹一側,江露染歪倒在他身上。
清潤的聲音響起:“讓我看看。”
江露染擡起頭來看他,有些不明所以:“...什麼?”
“方才絆倒,有沒有受傷?”
那點小傷,對自己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
“我無事,殿下無需為我擔心。”
謝知寒的視線卻依舊落在那雙小巧的繡鞋上:“讓我看看。”
江露染實在拗不過他,背過身去,将鞋襪去掉,露出腳踝。
“殿下,我就說...”沒什麼事嘛!
江露染的聲音戛然而止,腳踝那裡白皙的皮膚泛起了薄紅,動一動還有一點點的疼。
謝知寒似乎早就猜到會這樣,此時已從袖中拿出藥瓶,長指點了藥膏,向泛紅的皮膚抹去。
他的手指有點涼,抹上藥膏更是涼,她輕輕動了動,謝知寒握住她的腰:“藥還沒有塗好,曉曉别亂動。”
以往塗藥都是在室内,此時卻是在室外,江露染覺得有點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