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擔心,指尖很快觸到軟劍的劍柄,若是不行,那她就陪着殿下,無論生死。
眼見那些人蜂擁而至,謝知寒将少女緊緊擁在懷中,用寬大的袍袖掩映住她的身影,同時也擋住了身後的刀兵之聲。
江露染緊緊閉上眼睛,在心中默數了幾個數字,若是數完他們還沒有來,那她可就要不客氣了。
馬上就要數完數字,眼見還是沒有任何人過來的迹象,江露染動了動指尖,抽出一半劍刃,卻被謝知寒撫住手背不疾不徐将劍刃推了回去。
“曉曉不需要髒了自己的手。”他的聲音淡淡,面前攻擊的人那麼多,他卻一點擔憂的迹象也沒有。
整個人依舊閑庭信步,朗月清風,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樣子,倒真的像是來這裡散步一般。
很快,從天際紛飛而來一群身穿白衣的人,動作整齊劃一,像是天邊飛來的一群白鶴。
他們先是向謝知寒行了一個禮,而後很快将身後那群鬧事的領事制服,很快,剛才還叫嚣着污言穢語的人,此時一個個五花大綁,口中塞了麻布。
白衣人完成自己的任務,向謝知寒行禮後很快離開,動作依舊整齊劃一。
趙棋趕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
他的人都被綁了起來,如一群待宰的羔羊,而那位上京來的太子殿下,站立在一邊,神态閑适,如琢如磨。
他本來以為這位太子是個沉溺于美色的庸俗之輩,卻不料想竟然順藤摸瓜找到這裡,真是令他大感意外。
看來是他以前看走了眼。
小看他了。
不過,就算找到這裡,也沒有太大的意義。
反正大胤的布防圖他已經呈給了柔然,大胤的軍械也被他毀壞了不少,柔然與大胤開戰已經是闆上釘釘的事。
他的目的已經達到,就算太子殿下在此時找到了證據又能怎麼樣呢?
不過就是一死,而他又不怕死。
不過若是在死之前将這位太子殿下也帶走豈不是一樁美事?
他佯裝對面前的一切毫不知情,面上帶着清澈的懵懂:“不知殿下這是在做什麼,為何将他們綁了起來?”
江露染早就忍不住:“趙棋,你這個壞人,你欺壓百姓,搗毀軍械,你當真是喪心病狂!”
趙棋仰天長笑,聲音極盡嘲諷,好像聽到了特别好笑的事。
“喪心病狂,我很喜歡這個詞,多謝姑娘誇獎!”
眼看趙棋眼中滿是癫狂的神色,謝知寒向前踏出一步,将江露染掩在身後。
看到不遠處那道白色身影如竹般挺拔,滿身矜貴,認真保護身後女子的模樣,趙棋笑聲越發瘋颠:“太子想不想知道,我還做了什麼事,你走過來些,我就發發善心告訴你。”
謝知寒冷冷地看着他,站在原地并沒有動。
“太子殿下是害怕了嗎?沒關系,我告訴你,太子殿下害怕的事情還在後面,大胤要完了,你要守護的家國要完了!”
“不過,我是不會告訴你大胤損失的到底是什麼,這就是我要告訴太子殿下最後的事情。”
謝知寒眼神一凜,很想逼問他說的是什麼意思,趙棋唇邊流出一道烏黑的血迹,他咬破了齒中早就藏好的毒藥,緩緩倒了下去。
毒藥起效很快,見血封喉,趙棋當場斃命,沒有親眼看到大胤覆滅,真是一件憾事,不過,他也真的活的累了,他早就想見父親母親。
趙棋眼前浮現出兩道人影,他喃喃自語道:“爹爹娘親,你們是來接孩兒了嗎?”
趙棋的身子很快就一動不動,江露染看着趙棋的屍體,緩緩道:“殿下,他死了。”
謝知寒冰冷視線在趙棋身上停留一瞬,很快就移開,這樣的人不值得他多看。
至于趙棋方才說的,他大概也猜到是什麼事情,他這樣處心積慮将軍械換成劣質,想必也不會是什麼小事。
看來大胤即将面臨一場劫難,父皇還在病中,他需得趕快回到京城。
石屋中無辜的人都被放了出來,石屋中的鋼材也被運了回去。
江露染回小院将趙棋已死的消息告訴水青,水青一時不可置信,這樣一個作惡多端的人竟然如此輕易就死掉了,簡直不可置信。
不過,這也算是出了一口自己的惡氣,隻可惜她沒有在他屍體上刺上一刀。
紅袖滿堂裡無辜的女孩們也被護送到各自家中,水青向江露染與謝知寒告辭後也回家去,她心中一直牽挂這爹爹,不知爹爹到底怎樣了。
水青一路未停走回家中,推開家門,看到家中的布置染上灰塵,她呼喚了好幾聲也沒有回應,水青心中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是水青丫頭嗎?”鄰居聽到隔壁有人說話,聽上去像是多日未見的水青丫頭。
“阿婆,你可知道我爹爹去哪裡了嗎?”鄰居走出門來一看,果真是水青。
“水青丫頭,這些天你去哪裡了,怎麼多日看不到你的人影?莫要擔心,你爹爹被你前來探親的表哥接去照顧了,此時應當住在你表哥租住的小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