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沒有聽見過少女如此關心自己的聲音,他還以為她心裡一直居住着他人,早已将自己丢棄了。
乍一聽見這關切的話語,他還有些不可置信。
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可少女關切的模樣就在他面前,從他的角度可以看到少女的眼捷,濃密纖長像蝶翅。
不是幻覺。
可不知該如何回答她,他身側的手指動了動。
最終還是隐瞞了事實:“隻是偶感風寒。”
原來隻是偶感風寒,明明隻是假裝關心他,聽到他的回答她的心一松。
不再擔心了。
手中繡着的香囊被他拿回,謝知寒認真系在腰間。
明明隻是一個香囊,卻被他看的如同世間珍寶一般。
這幾日與曉曉之間的相處,好似又回到了他們以往的那段時日,謝知寒久違地感到幸福。
他想要的很簡單,不過就是一個曉曉而已。
他以往從未信過神佛,可是在她離宮之後,他日日夜夜向神明祈禱,甚至對着滿天繁星祈求,如今,他的願望終于達成。
将她從人群中找回。
她是他在這世上永恒的信仰,堪比神佛和滿天星辰。
夜色已深,謝知寒為她蓋好被衾,對她道:“曉曉,做個好夢。”
看着她閉上眼睛,濃長的羽睫蓋住她的眼眸,他才轉身離去。
在謝知寒離去之後,江露染在夜色之中睜開眼睛,房間内可以嗅到殘存的檀香,她靜靜地望着頭頂的帳幔,那裡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清。
殿下,我可能要要讓你失望了,但願這次離開會順利。
殿下,我不想一直在你這裡,做一隻看不見天空的雀鳥。
次日清晨,江露染聽到窗外竹葉簇簇而落,劍氣劃過長空之聲。
是殿下在練劍。
她翻了個身,雖然好多時日未見,但是殿下早起練劍的習慣真是一點未變。
若是以往,她一定會跟他一起練習,可是此時此刻,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思考。
比如如何在衆目睽睽之下逃出去。
今日的曉曉很是乖巧,将面前的膳食全部用了。
謝知寒認真看着她用膳,她用膳的模樣很可愛,像是一隻貓。
“曉曉,今日我有事出去,曉曉在家中等我回來。”
他靜靜道。
暗衛回禀說是查到了一些事情,還需要他親自去探查一番。
大抵今日一整天都不會在家。
是以跟曉曉解釋一下。
殿下要出門去,這對她來說始料未及,或許可以借此機會出去。
“好,我會在家中等殿下回來,殿下行事注意安全,莫要再受傷了。”
少女語氣溫柔,對他盈盈一笑。
他不知道她心中打的是要再逃出去的心思,真的以為她是在對自己祈福,希望他不再受傷。
他眉眼溫潤,像是一方上好的玉石,全身上下透出和煦的溫度。
“好,孤答應曉曉。”
謝知寒的身影在江露染的注視下一寸一寸遠去了。
殿下,祝你平安回來。
也祝你不要因為我而生氣。
謝知寒離開不就,江露染就嚷嚷着身子不舒服,想喚大夫過來看病。
暗衛們猶豫起來,殿下說過不許江姑娘離開,可也沒說不許外人進來,何況看江姑娘的模樣,若是真出了什麼事,殿下回來一定是會怪罪的。
請個大夫過來看病,想來也不會出什麼差錯。
暗衛很快将大夫請進府中。
江露染為了裝病,刻意用熱毛巾将自己的體溫敷的很熱。
大夫過來搭脈,自然觸到她手腕上的一寸肌膚,那裡隐隐發熱,一看就是,受了風寒引起的體熱症狀。
大夫捋了捋胡須:“姑娘這是發熱,須得及時醫治。”說着,提筆在宣紙上寫下幾味草藥。
江露染面帶羞赧,解開了少許衣帶:“大夫我身體上也有些不舒服,麻煩大夫幫忙診治。”
暗衛們見江姑娘解開了衣帶,紛紛将視線垂下。
若是自己不小心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殿下知曉不知會受到怎樣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