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氣息濃密的圍繞在身邊,清冷而又熟悉的檀香味。
他靠過來的姿勢很近,手腕上的檀珠壓迫着她的肌膚,粗粝的觸感傳來,有些疼,也有些冷。
他的吻來的猛烈而又不容拒絕,她根本就躲不掉。
隻好被迫承受,像被迫承受風雨的花莖。
随着風雨侵襲花莖不斷地搖晃。
謝知寒離開她的唇瓣,她的唇瓣微微泛紅,像是掉落的花瓣。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卻一點也不覺得内疚。
“曉曉,你這幾日最好都不要招惹孤。”
語氣沉沉,絲毫不給對面人一點反駁的機會。
江露染望着面前的謝知寒,她以往從未見過殿下如此模樣,她以為他會一直像夏日的晚風,溫和且溫潤。
可是這幾日的殿下她卻感到非常陌生,是她從未想象過的樣子。
鎖骨處傳來淡淡的涼意,是殿下重新将骨哨戴了過來,手腕上也重新體會到沉甸甸的感覺。
他的玉镯不僅壓迫着她的手腕,也壓迫着她的心。
她還沒有做好準備重新将這些東西接過來。
但是她看得出來,她的反抗對殿下來說完全無效。
他不想聽,也不會聽。
她在他這裡像是折斷了翅膀的雀鳥,可她不想做一隻雀鳥。
她應當是河海中自由自在的一尾魚。
很快就到了晚膳時分,謝知寒望着面前面容淡淡的少女,桌上擺着的全是她喜歡的菜色,可是她一點胃口也無,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從殿下這裡出去。
可是因着上一次她從宮中逃走,殿下已經對自己有了防備,如今派人将這座小院看的嚴嚴,她要如何從暗衛眼皮子底下溜走呢,這可真是一個令人頭疼的問題。
“曉曉。”看她走神,謝知寒出聲喚她,聲音平靜,聽不出喜怒,也猜不出他此時的心情如何。
謝知寒将她以往愛吃的菜品放在她面前,語氣平緩:“先用膳。”
江露染望着眼前的膳食,是她在東宮最愛吃的幾味,也不知曉殿下是如何在永州做出與東宮一樣的膳食。
今日她實在是沒有胃口,拿起木箸随便用了幾口。
“味道不好?”他将她的舉動盡收眼底,自然注意到她恹恹的神色。
她怎麼敢說東宮的膳食味道不佳,何況今日的确是自己的問題。
吃的很少,對胃不好,他淡淡看了一眼剩餘很多的菜品。
語氣沉緩:“曉曉是不是忘記了午時的事。”他頓了頓,繼續道:“還是說,才相隔半日,曉曉就已經想念孤的親吻,孤并不介意再來一次。”
午時,她不聽他的話沒有用那碗甜羹,他強硬地為她喂完甜羹,而後吻了自己。
他此時的語氣平靜而認真,一點也不像是在開玩笑。
殿下他怎麼這樣,他是怎麼做到面色平靜說出這樣的話語,一點也不知道害羞的。
江露染盯着面前的菜品,最終還是一點點的用完。
遠處的暗衛将這一切盡收眼底,江姑娘可算将那些菜用完了,那些菜都是殿下自己做的,為了哄江姑娘開心,殿下可廢了一番功夫呢。
而後,暗衛想到殿下的身體,眉眼低落下來,江姑娘的毒已解,殿下應當多多關心自己的身體。
最近,殿下的咳疾又加重了,但是他在江姑娘面前根本沒有表露出任何異樣,他根本就不想讓她知道。
暗衛又不明白了,相愛的人難道不應該将自己的情況互相告知嗎?
殿下與江姑娘這是在做什麼,怎麼好像越走越遠了。
真令人憂心。
這幾日江露染收斂起自己的小心思,對着謝知寒不再劍拔弩張,甚至有了幾分從前他們親密相處時的模樣。
他在一旁讀書時,她會在一旁靜靜地陪着他,他看的是治國方略,她看的是話本子。
她也會為他縫補香囊,謝知寒會在一旁靜靜地看着她,雖然她垂首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是仍舊感受到此時的殿下很溫和。
一點也不似前幾日不顧她的抵抗要來親吻她。
在燈下,她靜靜繡着香囊,覺察到空氣中彌漫的清冷檀香,以及除了檀香之外還有一絲清苦的藥香,極淺極淡的一縷味道,她微微皺了眉。
這幾日殿下一直與自己待在一起出,從未出去過,不會是這些時日受的傷,是之前的傷痕嗎?
可是之前殿下一直在東宮,在宮中誰能傷害金尊玉貴的太子殿下,除非青奚帝又無故懲罰殿下了。
但青奚帝已經重病多日,朝政之事一直是殿下在處理,這個說法好像也說不通。
正想着,手中的銀針不偏不倚刺入了指腹,鮮紅的血珠瞬間從雪白的指尖流出,極為濃豔的一滴。
謝知寒比江露染速度還要快,他拿出袖中的藥瓶,均勻塗抹在她流血的指尖,而後用帕子在她指尖上包裹住。
其實不過是一點小傷,哪裡就用如此緊張了。
比起自己指尖的傷,她更想問問他是何處受傷了,怎麼就到了塗藥的地步。
反正這幾日也是在假裝乖巧和聽話,問一問他也不算是一件過分的事。
何況她也是真的想知道。
到底是誰能夠傷害儲君。
“殿下,是受傷了嗎?”少女在燭火下擡眸望着他,眼眸盈盈,盛滿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