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曉曉的耳墜,前兩天她戴上時還曾問過他好不好看。
謝知寒握緊手中的耳墜,眉眼間越發的冷,果然就是沿着這條道路沒有錯。
他的曉曉一定沒有走遠。
謝知寒眉眼沉沉:“将人手調到這裡。”
南風立刻去做,突然想起什麼,他走了兩步又轉回身來:“殿下,前方說不準會有危險,還是等守衛來了再去。”
謝知寒卻已經向前走去了。
這條路通往後花園,現在天色已晚,後花園中早已一片漆黑。
南風咬了咬牙,不知後花園中還有沒有其他危險,得趕緊将守衛調過來。
江露染正在席中,她牢牢記着,殿下讓他在這裡哪裡也不要去。
于是她就在原地等他回來。
此時,有一個宮人從她身邊經過,對她低聲道:“江姑娘麻煩讓一下,奴婢急着送晚膳。”
她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宮人,手上拿着木質托盤,眉眼間顯露出匆匆之色。
江露染立即給她讓出一條道路,好讓宮人快速通過。
那宮人從她身邊經過,她隻覺得手腕處有一陣細小的刺痛,而後腦中就開始逐漸漫上暈沉,視線也有些模糊。
她能感覺到那個宮人将自己扶了出去,口中還說,姑娘不舒服,奴婢扶姑娘去歇息。
什麼不舒服,明明就是她害的。
她以後再也不要相信宮中任何人了,這宮裡的人除了殿下沒有一個是好人。
殿下,她昏昏沉沉地想到謝知寒。
殿下讓她在那裡等他回來,若是他回來看不到他,那殿下豈不是會很着急。
她得趕緊想個法子,不能就這麼睡過去。
她用力咬破自己的舌尖,讓自己清醒了幾分。
那宮人還在向前走,也不知道要把她帶往哪裡,得殿下留下記号。
江露染趁着宮人不注意扶了扶額,趁機将耳墜抛下。
殿下曾經見過這個耳墜,一定可以認出這是她的。
眼前一片昏暗,看上去像個大花園,有各種花香蔓延過來。
腦海中又開始昏沉了,江露染再次咬破了舌尖,讓自己清醒。
宮人在花園中轉了幾個彎,找到一個幽暗的角落,松開江露染的手腕,她握的力氣有些重,江露染的手腕已經泛起一圈薄紅。
江露染假意暈倒,讓宮人放松警惕。
宮人早就認為江露染暈過去了,畢竟她以前做這些陰私事從未失手過。
這個小姑娘看上去倒是絕色,可惜,陛下容不下她,隻能說小姑娘命不好,面對美人她心中升起恻隐之心,決定用一種利索的方法送她上路,也省得她痛苦。
宮人拿出藏在袖中的匕首,對着江露染的頸間刺去。
江露染眯着眼睛仔細觀察她的舉動,趁着她不防備,用盡全身力氣拔下頭上的發簪向宮人刺去。
意識沒有完全清醒加上花園中很是黑暗,江露染隻是刺破了她的手臂,長長的一道。
宮人見到江露染還能傷到她,有些驚詫,本來以為和往常一樣,會很容易得手。
沒想到這個看上去嬌嬌弱弱的小姑娘還有如此強大的力量。
陛下親自給她下的命令,今次絕對不可以失手。
想着,她穩了穩手中的匕首,再次像江露染刺去。
謝知寒手中緊緊握着那枚耳墜,耳墜的邊緣深深刺入他的手心,而謝知寒卻恍然未覺。
他隻知道,要快一點,再快一點,他的曉曉在等他。
花園中傳來很細微的聲響,雖然隻有一瞬,但謝知寒仍舊捕捉到,他快速向聲音的來源走去,就看到一個宮人手中拿着匕首朝着他的曉曉刺去。
謝知寒飛身而上,瞬間控制住宮人的手腕,将匕首反轉,直接對準宮人的脖頸,下一瞬,尖利的刀刃就刺進宮人的皮肉,鮮血飛濺。
江露染看到宮人重新刺來,料想自己這次必死無疑。
她緊緊閉上眼睛,但下一瞬就聽到有人倒地的聲音,鼻尖彌漫過來濃重的血腥味。
她緩緩睜開眼睛,發現眼前是謝知寒,他就站在她面前,身姿清隽,像是新落下的一場雪。
謝知寒站在江露染面前,将身後斑駁的血迹悉數擋住,恰巧此時南風帶守衛過來,謝知寒低聲吩咐将人處理幹淨,南風應下。
謝知寒回身将江露染抱在懷中,此時風很寒涼,他将自己的大氅脫下披在小姑娘身上。
江露染鼻尖充斥着熟悉又清冷的檀香,在殿下懷中,她才敢放松入睡。
謝知寒抱着她回宮,懷中的她很輕,但又很重。
畢竟,他懷中抱着的人是他的一切。
他看她比自己的性命還要重要。
良久,他聽到小姑娘低低的呓語。
“除了殿下,我再也不要相信任何人了,他們都是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