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知寒撚了撚手腕上的檀珠,今日果然不該來這生辰禮,若不是青奚帝拿内侍的性命來逼迫自己,他是決計不會對這所謂的宴會多看一眼。
他很快回了東宮,看到明軒閣亮着溫暖的燈火,曉曉的身影就映射在窗上,顯現出她的身姿,京中無人能及。
看到明軒閣的燭火,謝知寒才終于明白無論他身處何處,隻要在曉曉身邊他的心才會安定。
她是他的定心丸。
将宴會上的荒唐抛于腦後,謝知寒輕輕擡步走向明軒閣。
江露染在小榻上扭來扭去,殿下怎麼還不回來,宴會竟然需要如此冗長嗎,眼看着天上的明月都已經移動了,可殿下根本沒有任何回來的意思。
正想着,屏風外傳來一陣輕輕的腳步聲,随之彌漫過來的還有一陣淡淡的檀香味。
是殿下回來了。
江露染立即起身去迎,直直地撞入他懷中,而後擡起亮晶晶的眸子看他,裡面蘊藏了無數星光。
“殿下,生辰快樂。”她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眸,直接說出祝福。
聽到她的話,謝知寒才明白今日為何一直有隐隐的期待,原來他一直在期待曉曉對自己說出祝福。
今日他的确收到了很多貴女的祝福語,可是他一直期待的卻是來自他懷中的人。
他懷中的人才是他的所有,才是他心中期盼的落點,是他的心之所至。
他輕輕擁住懷中的女孩,對着她道:“多謝曉曉。”
江露染牽着謝知寒到梨木圓桌旁,對着謝知寒眨眼:“殿下等我一會兒。”
謝知寒望着少女的背影,其實對于生辰禮,他早就淡漠了。
以往母後在的時候,總會給自己準備一些精巧的小玩意,是以那個時候他很是期待生辰的到來。
但是母後離開以後,他的生辰也就變了。
雖然聲勢浩大,但是沒有人情味,處處充滿了桎梏,就像走個流程,根本就沒有人在乎宴會的主人,也沒有人關注宴會是因何而辦。
久而久之,他自己也就不期待了。
反正,有沒有生辰禮,這一日總歸是要過去的。
江露染在小廚房裡叮叮當當,很快端上來一碗長壽面,面的香味很快盈滿了殿内。
她将那碗面推到謝知寒面前,眼睛亮晶晶。
“殿下快嘗嘗。”
謝知寒看她一眼,她的眼角眉梢都閃爍着期待。
他拿起銀箸嘗了一口,而後停了下來。
江露染心中一頓,面上也露出苦惱。
“殿下,是不是不好吃?”難道是鹽放多了?
謝知寒頓了頓,對着江露染道:“不,味道很好,隻是...”他頓了頓。
隻是什麼?江露染靠近他一些。
“隻是孤既吃了曉曉做的面,那孤就是曉曉的人了。”
殿下的臉色非常嚴謹,一點也不像是開玩笑。
為何會突然如此說,難道是宴會上出了什麼事情?應當不會,宴會上都是懂禮數的人,怎麼會發生其他的事情呢?
江露染此時腦中有些轉不過彎來。
但是這不重要,她為殿下準備的生辰禮還沒有拿出來,她起身欲動,卻被謝知寒牢牢地扣住手腕,他的聲音就在下一刻響起,如窗外月色一般清泠。
“曉曉還沒有答應孤。”
答應...什麼?
她緩緩反應過來,逐漸明白過來謝知寒的意思。
殿下方才說,殿下是自己的人。
那麼,此時要自己回應的應當就是這句話。
可是,這要怎麼好意思說出口,江露染耳尖逐漸升起薄紅,殿下怎麼這麼不知羞。
謝知寒扣着她的手腕将人牽過來,眼神帶着非常明顯的熾熱,大有一種她不說就不讓她走的意思。
“殿下,我還有生辰禮物沒有拿給殿下,我去将它取來。”
“不許。”他淡淡吐出兩個字,不允許她逃避一絲一毫。
想到宴會上他差點就要被人搶走了,可他的曉曉一點也不知情。
萬一他一個不甚被别人騙走了怎麼辦,他必須要得到她的承諾。
手腕上的力氣将她扣的牢牢,非得逼她說出口不可。
她實在無可奈何,殿下他今日實在是有些反常,實在太奇怪了。
可是今日又是他的生辰,不想讓殿下在今日不開心。
江露染磨磨蹭蹭,終于說出謝知寒想聽的話。
“殿下是我的。”聲音有些小,但謝知寒聽的很清楚。
終于得到他想要的承諾,他心滿意足地放開她的手。
今日他得到了此生以來最好的生辰禮。
江露染面上已是升起一片薄紅,待謝知寒放開她的手腕,她就立刻跑開。
殿下今日真的是很奇怪。
江露染拿出自己做的劍穗,放到謝知寒的手心。
手中的劍穗精緻無比,穗子的尖端觸着他的手心。
“殿下,這是送你的生辰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