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貴妃看他一眼,這麼明顯的事情還用他說,她明明自己就可以看出來。
但還是非常心疼謝衡,她仔細傾身去看謝衡脖頸上的傷口,雖然已經被包紮住,但是還是看到長長的一道。
“疼不疼?”
謝衡捂住脖頸上的傷口,對着李貴妃連連點頭。
“母後,難道你就這樣看着我受委屈?”
一想到謝知寒如此狂妄的模樣,謝衡就泛起怒意。
“你傷成這樣,總得讓你父皇知曉吧。”
謝衡眼前一亮,母後說的對,父皇此時還不知曉這件事。
若是讓父皇知曉謝知寒在宮中如此膽大妄為,謝知寒豈不是要受苦。
想起上次謝知寒曾經被父皇罰過仗刑,謝衡心中就放松下來。
父皇一定會覺得沒有罰夠,也是,上次的刑罰已經很重了,謝知寒怎麼能不吸取教訓呢。
怎麼還是如此膽大妄為。
謝衡在心中腹诽了很多謝知寒的不是,可就是完全沒有想到這是他自己的錯誤。
他完全将自己把江露染劫走這件事抛之腦後。
“多謝母後提點。”
說完,謝衡就起身欲去明光殿。
李貴妃在一旁也站起身來,對着他道:“母後和你一起去。”
二人很快到了明光殿,青奚帝此時剛服下藥丸,準備休息。
内侍通傳之後二人進入殿内,青奚帝臉上一陣乏累,但看着謝衡的眼神卻是有些不善。
他甚至都沒有問一句他脖頸上的傷是怎麼來的。
李貴妃隐隐感覺哪裡有些不對勁,但還是溫順地向青奚帝行了禮。
青奚帝視線凝在她身上,等了一會兒才叫人起來。
李貴妃試探着向青奚帝訴苦:“臣妾今次來是為了衡兒。”說着,臉頰上落下兩行清淚。
青奚帝擡起眼皮看了她一會兒,并未說什麼。
隻是眼神中傳來的一陣冰寒。
謝衡也随着李貴妃開口:“是啊,父皇,昨日不知皇兄為何突然來兒臣殿中,手執長劍就如此傷了兒臣,兒臣倒也不是要在背後腹诽皇兄,隻是想到這在宮中似乎是不太合規。”
殿中靜寂無聲,一向自恃寵愛,能懂帝心的李貴妃也覺察到了一絲不對勁。
青奚帝擡了擡眼皮,眉眼之中已然是染上了怒氣。
青奚帝一向疼愛他這個皇子,謝衡本以為今次也可以得到青奚帝的垂憐,但是誰料,謝衡聽到的卻是青奚帝雷霆般震怒的聲音。
“你自己做了什麼,你心中不清楚嗎?還要到朕的面前來。”
一字一句,宛如天怒。
李貴妃和謝衡頓時跪下來請罪,但仍舊不知曉發生了何事。
明明受委屈的是自己,為何青奚帝卻如此震怒。
下一瞬,青奚帝的聲音就重重地砸來。
“朕竟然不知曉朕的好兒子竟然與青蓮教有所牽扯,太子沒有要你的命就已經不錯了。謝衡,你倒是給朕好好說說,這到底是什麼時候的事。”
謝衡頓時抖若篩糠,父皇他是什麼時候知道的這件事。
謝知寒明明是提早回來,青奚帝不應當在此時知曉。
謝衡心亂如麻,父皇這還是第一次連名帶姓直呼自己的名諱。
而他生起氣來的模樣竟然是如此可怕,天氣已經涼爽,可謝衡的額角還是留下幾滴汗珠。
眼見謝衡跪在原地遲遲不講話,青奚帝耐心已經逐漸告罄。
“說話。”
隻是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卻帶着無盡的壓迫。
“回父皇,兒臣...兒臣...不知曉父皇所說什麼意思...”
事到臨頭還在跟他隐瞞和狡辯,青奚帝最受不得此種行為。
“你私下随意勾結青蓮教,還與青蓮教的人勾結暗殺太子。謝衡,你可知罪?”
若是他自己坦白,他還可以給他輕些懲處。
但謝衡執迷不悟,就休怪他無情。
畢竟,青蓮教可是他心中的一根刺,謝衡竟然膽敢與青蓮教的人有所勾結。
簡直就是不知死活。
李貴妃一聽事态不對,她一向受青奚帝寵愛,哪裡聽到過他的一句重話。
今日才明白,她和謝衡也不過就是帝王手中随意豢養的貓犬,不想要的時候可以肆意抛棄。
往日她的确是過于順風順水了些。
李貴妃向前膝行了幾步,抱住青奚帝明黃色的袍角。
青奚帝卻是連看她一眼都覺得煩,一腳将面前的女人踢開。
冷酷無情地開口:“來人,二皇子謝衡與青蓮教有染,幽禁于昆德殿,無朕旨意不得出。”
青奚帝如此一說,二人皆是渾身一顫。
這旨意下的也太薄情,難道陛下不記得以往的情誼了嗎?
青奚帝下完旨令,卻是看也不看二人一眼,徑直讓宮人将二人拖走了。
二皇子失寵于陛下,幽禁于昆德殿一事很快就傳播開來。
很多人立刻就想到昨日太子殿下持劍進入昆德殿一事。
太子此行極為不妥,衆人都以為今日受罰的會是太子,但誰能料想受罰的會是二皇子。
且還是如此重的刑罰,沒有陛下的旨意不得出殿。
衆人心中又對謝知寒畏懼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