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知寒低眉去看落在她雪白掌心的那隻香囊,針腳相比上次有了明顯的進步,但即使針腳粗糙,謝知寒也不會計較。
畢竟,那時曉曉為自己做的,其他人做的再好他也不羨慕。
銀白的布料上沾了一滴血迹,的确是不能用了。
望着江露染有些可惜的眉眼,謝知寒心裡湧出的卻是心疼。
如果不是要為自己縫制這枚香囊,曉曉也不會受傷。
自己方才應當攔住她,而不是任由她妄為。
謝知寒将那枚染了血的香囊緊緊握在手心,明明是一枚已經無用的香囊,他卻握的那樣緊。
江露染很快調整好自己的情緒,不過就是一枚香囊,她在做一枚就好了,下一枚一定做的更好。
更能與殿下相配。
“沒關系的,殿下,我在做一枚就好了,你等等我。”
對于香囊,其實謝知寒更關心的是江露染受傷的指尖,若是她為了自己再次受傷,那可是謝知寒絕對不願看到的畫面。
“不用,曉曉做的這枚已經很好了。”
“那怎麼可以,殿下用的一定要是世間最好的,這枚不好,殿下還是盡早丢了吧。”
丢了,謝知寒指尖微微用力,将手心那枚香囊握的更緊。
那是她做的,怎麼可以丢了。
雖然不能佩戴,但認真儲藏起來還是可以的,謝知寒将那枚染了血的香囊小心收起。
幾日後,江露染重新做好了另外一隻香囊,為謝知寒佩戴在腰上。
靠近殿下時,可以嗅到他身上清冷的檀香,指尖觸碰到殿下,令江露染一陣心顫。
重新做的那枚香囊也是銀白色,與殿下很是相配,江露染認真看着,覺得很是滿意。
謝知寒卻一心惦記着江露染的傷,他牽過她的手,認真查看上面的傷口。
那麼一點的刺傷,況且都已經過去了好幾日,此時自然都痊愈了。
看着謝知寒認真的眉眼,江露染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指,上面有細密的觸感傳來。
那傷口早就看不見了。
江露染看着謝知寒如此緊張的神情:“殿下,一點小傷而已。”
倒是不用如此緊張。
在謝知寒心中卻沒有小傷的概念,畢竟事關江露染,他不容許她傷到一根頭發。
南風看着殿下腰間嶄新的香囊,上面的針腳似乎比上一枚要精巧了些,一看就是新做的。
醫館中除了江露染是女子,其他人都是男子。
這香囊是誰做的,其實很容易猜到。
隻是南風有些驚訝于自己的遲鈍,明明是顯而易見的答案,而他卻是此刻才知曉。
想來殿下容許女子近身的目前看來,也就隻有江露染一個。
他到底是有多麼愚笨。
看來以後得對這個小姑娘尊重些,說不準以後她便是這東宮的主人,他的主上。
不過陛下真的會允許宮外女子做殿下的太子妃嗎?以陛下那個脾氣來說,很難。
南風情不自禁為殿下擔憂起來。
房間内的二人倒是不知南風此時有如此多的心思。
江露染推開窗子擡頭看到天幕之上滿是星星,很是興奮地牽了謝知寒的手,與他一起相攜走出來。
“殿下,快看都是星星,好漂亮。”
謝知寒順着她的視線看去,那些星星的确很亮,可是都比不上江露染的眼睛。
她望着自己時眼眸中閃爍的亮光,比天上星星還要明亮幾分。
那是他此生見過,最明亮的星辰。
“殿下,快看,是流星!”
天幕之上有一條銀白的細線很快劃過。
“殿下,快許願!”說完,江露染就雙手合十,在心中無比虔誠道:“願殿下此生無憂。”
而謝知寒視線深深凝在江露染身上,他餘生的願望很簡單。
就是希望身邊的少女永遠随心自在,平安喜樂。
南風看着這一幕,也希望殿下和江露染以後不必被宮中的煩憂所困,永遠喜樂,歲歲年年。
次日,謝知寒一行人對着大夫和小童告辭。
在這些天的相處中,大夫早就将他們視做家人,面對離别,很是依依不舍。
但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大夫隻看着幾人背影,直到他們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
隻希望他們記得成婚時一定要邀請自己前來啊。
接下來返回宮中的路途皆是坦途,沒有危險的路途,想來也是沒有刺客的。
江露染再不似第一次與殿下同坐馬車時的拘謹,而是非常肆意。
冷了,就披殿下的大氅。餓了,就吃殿下的糕點。
南風看到這場面每次都會咋舌,這是不是也太過分了些,殿下也不管管她,簡直是一點也不端莊。
每當這時,江露染就會親手燒制新奇的菜品,讓南風先嘗,南風總會爆發出求饒。
謝知寒看到兩人這場面,每次都會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