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幾日之後即将到來的分離,這樣做也希望小姑娘可以更開心些罷。
眼看太子殿下就要離開曲洲,衆人都很是依依不舍,對着謝知寒道。
“殿下,過兩日就是曲洲的燈會,不若看完燈會再走罷。”
“是啊殿下,來曲洲不看燈會豈不是可惜了。”
見衆人紛紛挽留,謝知寒決定在曲洲看完燈會就啟程回上京。
燈會當日,滿街都是各式各樣的花燈,夜晚很是明亮,宛如白晝。
衆人都在燈會上閑适地遊蕩,到處都是喜氣洋洋。
謝知寒以往從未參加過如此熱鬧的燈會,在上京時,越是燈會之時,宮中規矩隻會越發嚴謹,隻怕有人會趁着節日鬧事。
來曲洲的這些日子裡,雖然辛苦,但比起他在宮中嚴苛無比的日子,已經算是非常寬松了。
不過,很快他就又要回到嚴苛無比的深宮之中,去做他那個無可指摘的太子殿下了。
“殿下。”
謝知寒聽到背後江露染在呼喚他。
他緩緩轉身,背影清隽。
這一路上江露染總是緊緊跟在自己身邊,一刻也沒有離開。
此時呼喚他,或許是看上了首飾之類。
謝知寒回身就看到就被一抹暖黃的的燭光照亮,緩了一會兒,眼前适應過來,看到江露染正站在自己面前,手中舉了一盞星星燈。
方才暖黃的光暈正是從她手中握着的星星燈中傳來。
江露染就這麼乖巧地站在他面前,細白的手指握着提竿,暖黃的燭光也同樣落在江露染面上,顯得她容顔嬌美,笑容像湖水般盈盈。
燭光照亮她如蝶翅般長長的睫羽,在她白皙的眼下垂下一圈暖黃的陰影。
江露染笑容也是軟軟的,像剛烤好的松軟糕點,看一眼,便覺得無限甘甜。
她目光直直地落在謝知寒身上,裡面滿含無限暖意。
“殿下,這盞燈送給殿下,希望殿下可以日日開心。”
她再一次對自己說出祝福。
宮中對自己如此奉承的人不在少數,可是對着江露染的話,謝知寒沒有感覺到半分不适。
江露染一步一步向謝知寒走進,身側萦繞着少女身上清甜的香味。
接着,江露染将提竿放進謝知寒手中,少女手指很軟,散發着暖意。
謝知寒明明知道這樣不妥,他馬上就要走了,應該果斷地拒絕她,而後轉身就走。
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
原來自己也是喜歡賞燈的,他到此時才發現。
謝知寒心中一軟,罷了,馬上就要離開她,就讓她多開心一些罷,何必要讓小姑娘傷心呢。
謝知寒握緊提竿,将星星燈提在眼前。
“看到這盞燈就想送給殿下。”
謝知寒:“這是為何?”
“因為殿下和天上的星星一樣好看。”少女眼睛明亮,一字一句對謝知寒說道。
不,殿下甚至比天上星還要好看。
這世上無人可以比得上殿下的風姿。
“殿下明日就要離開曲洲了麼?”
謝知寒罕見地猶豫起來,他為人一向坦蕩,此時卻不知曉該如何回答小姑娘的問題。
江露染卻自顧自地繼續說了下去。
“殿下明日走的,一定要帶幾包曲洲特有的點心,上京一定是沒有的。”
“殿下應該穿厚些,去上京的路途遙遠,可不能着涼了。”
小姑娘仍舊在謝知寒身邊自言自語着,根本沒有發現謝知寒臉色已經顯現出不自然。
回去之後,南風眼見着謝知寒吩咐自己:“今晚啟程,将東西收好。”
今晚,不是說好明日嗎?殿下如此着急難道是宮中出了緊急之事?
雖然有疑問,但見着殿下已經做好決定,他也不好多說些什麼。
左不過就差了幾個時辰。
南風很快将物品收好,此時已接近子夜。
江露染的房間早就沒有了光亮,想必是今晚的燈會上累着了,早點歇下了。
一會兒還要去将小姑娘喚醒,不知曉她會不會罵自己,南風如此想着。
眼見謝知寒披上玄色的大氅,就要走出府衙,南風不解:“殿下,不去喚醒小姑娘嗎?”
謝知寒向江露染的房間深深看了幾眼,最終道:“不了,孤已經安排好人手在曲洲照顧她,她以後不會有事。”
言下之意,就是不帶江露染一起回京了。
南風詫異非常,這是在燈會上發生了什麼事情,殿下為何突然如此。
這幾日殿下因為江露染開心了不少,為何竟是說走就走,連句告别都沒有。
“殿下,這不太好罷。”他試圖拯救。
但謝知寒已經掀起轎簾,對他道:“孤意已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