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為何總是在殿下面前失态,這樣豈不是讓殿下對自己印象總是很差。
江露染對自己的反應非常不滿,縮在被衾裡想,以後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言行,切忌不可再失态。
謝知寒将劉回州那裡找來的米糧全部用到了曲洲災情建設之上,在每個街口安排人手施粥米。
曲洲在謝知寒的管理下很快恢複了之前的樣貌,倒塌的屋舍重新修建起來,百姓的生活也很快恢複到之前的水平。
曲洲街道恢複了曾經的繁華,再也看不到一月之前乞讨遍地的景象。
而朝廷很快就派了新的府尹來曲洲上任,來曲洲擔任新府尹的人喚關雲,是個兩袖清風,為民做主的好人。
百姓人人稱贊太子殿下,連謝知寒平日裡住的府衙門前都放滿了百姓送來的花。
南風明明對大家說過,殿下不需要大家送任何東西。
然而次日門外還是會堆滿了各種物品,除了花之外,還有各種曲洲好吃的食物,當然還有不少女孩子家送的香囊。
江露染每次都很認真地将門外大家送來的物品拿回。
這都是大家的心意,總是放在門外,大家以為殿下不喜歡,那得多傷心。
再說了,殿下也不是這樣冷心薄情的人。
江露染将花修建花枝,放入花瓶,倒入清水。
食物一一分給衆人,不愧是曲洲特有的食物,入口即化,很是好吃。
但是對着那些女孩子繡的香囊,江露染卻發起了愁,這可怎麼辦。
香囊有很多個,殿下該如何佩戴呢?
江露染決定将這個難題抛給謝知寒,反正這些香囊是繡給殿下的。
謝知寒此時正在房間翻看一卷書,背影出塵,是一貫的風輕雲淡。
長指落在書卷一角,指尖細白。
曲洲事情已經了結,不日就該回京了。
謝知寒落在書卷上的視線有些遲疑,似乎在猶豫着什麼。
他自然是要回去的,可是江露染呢?
這裡是她的家鄉,他曾經也下過決定,事情結束就和小姑娘分開。
橋歸橋,路歸路,二人再也不會有任何瓜葛。
還記得做決定那日他心中很是輕松,似乎這是一件非常理所應當的事情。
可是此時想到他就要離她而去,他在上京,她在曲洲,兩個人之間相距甚遠,猶如隔了千山萬水,以後或許再也見不到了。
謝知寒胸口有些發悶,他竟然發覺他不想讓這種事情發生。
他有些舍不得。
正在心神恍惚之際,忽的聽聞門外傳來敲門聲。
謝知寒将紛亂的思緒收回,清沉的聲音響起:“進。”
江露染懷中抱了一大捧香囊,将它們整齊地置于謝知寒桌前。
謝知寒擡眼,不知她這是何意。
“殿下,這些香囊都是門外大家送來的,不知如何處理,索性都給殿下拿來了。”
原來是将這些難題抛給自己。
謝知寒放下書卷,看都沒看那些香囊,目光直視着江露染。
“既然不知如何辦,那就暫且先不用管了。”
待離開曲洲之後再派人放在府衙門前,讓那些姑娘們自取好了。
此時解決了香囊之事,眼看着江露染面色扭捏起來,謝知寒眯起眼眸,小姑娘心中是藏了何事?
她一向心中藏不住任何心事,謝知寒靜靜地等她自己開口。
“殿下,不喜歡香囊嗎?”
倒也不是不喜歡,隻是覺得佩戴這些東西有些太過麻煩。
且這些都是旁人送的,他又怎能據為己有。
“沒有不喜歡。”
聽到謝知寒說沒有不喜歡香囊,江露染提起的心這才放了下來。
她望着謝知寒的眼眸,一向明媚的眼神中此時罕見的含了羞赧,臉頰也微微泛起薄紅,像顆熟透的荔枝。
江露染從方才起就一直握在手心的香囊,雙手朝前向着謝知寒奉了上去。
少女手心白的像雪,此時正認真握着一隻銀白色的香囊。
香囊上面繡了一枝傲雪淩霜的梅花,與謝知寒曾經見過的很不一樣。
“殿下,我也給你繡了香囊,希望殿下餘生安穩順遂,喜樂安康。”
謝知寒愣了一會兒,接下少女手心的香囊,觸碰間,二人皆感覺到一陣酥麻。
江露染臉頰很燙,像是滴了血一般。
眼見謝知寒收下香囊,她很快跑出了屋子,連南風在回廊那裡喚她也沒聽見。
謝知寒定定地看着香囊,梅花繡的很好,隻是針腳有些粗糙,比不上宮中繡娘做的精細。
但是望着這香囊,謝知寒心中很是溫軟,他記得母後也心悅梅花,心悅銀白色。
再加上這是小姑娘送的,也不知道她自己在房間熬了多少個晚上。
若是不戴上豈不是對不住她的心意。
思及此,謝知寒很快就将香囊佩戴在自己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