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音道:“涼拌,那人可能就是為了脫身随便甩了一包,這東西勁雖大,卻沒什麼毒性,倒也死不了,就是難受些,要麼發洩出來,要麼靠忍。”
韓濯此時才覺得有點忍不了:“姑娘,勞煩你叫一桶涼水。”
婉音道:“杯水車薪,有點作用但不多,确定要?”
韓濯點頭,一邊點頭,一邊旁若無人地開始脫衣裳,實在太熱了,反正屋裡頭都是姑娘,沒啥大不了。
宋青瑛如臨大敵,背過身去倒了三步,還不忘紅着臉道:“還是别泡涼水,你傷還沒好......”
婉音都到了門口,若有所思道:“也是,要不我幫你叫個我們樓裡長得端正的男人來?你喜歡什麼樣的都有,不收你錢算我賬上,肯定伺候得......”
宋青瑛臉由紅變黑,但也沒出聲阻止,隻是指甲全陷到了肉裡,快掐出血來。
“不必!”韓濯對着宋青瑛莫名心虛,她道:“還是涼水吧。”
“哦我以為你是個江湖人不會很在意......”可随後她瞥見了宋青瑛的眼神,電光火石間,腦子裡蹦出了一個最大的可能性:“哦!你們兩個......我知道了,那你們兩個解決,涼水還是算了,你那肩上傷口挺深的,最好少碰水,我告辭!”
“姑娘!姐姐......你...不是......”
婉音把門關上了。
“肩上?”宋青瑛急道:“你又受傷了?”
說完顧不得韓濯脫衣裳,轉身過來瞧。
韓濯好歹還挂着肚兜,被宋青瑛按住了查看。
果不其然,肩膀上一道箭傷,傷口不大,卻極深,似乎再嚴重些就會貫穿。
宋青瑛不說話了。
韓濯剛才還有點不好意思,但後來覺得宋青瑛又不是沒看過,姑娘家家也沒什麼,便大剌剌敞着衣服,也到底沒躲。
“阿瑛,就是袖箭,不大的,也不嚴重,比那腰上的要......”
韓濯也啞巴了。
宋青瑛低着頭,看不清臉,幾滴水從他臉上滑落,洇濕了韓濯剛褪下來的裙子。
“殿下......”
“你是不是覺得我不會在乎?”宋青瑛輕輕道。
韓濯顧不得别的,伸手去擦宋青瑛的臉:“不哭不哭,我這不是沒事嗎,我......”
“那下次呢?”宋青瑛擡頭。
“下次會怎麼樣,又是你孤身去闖龍潭虎穴,然後讓我當未亡人給你守喪?”
這話有點嚴重了。
“殿下,不至于如此吧,我保證下次做什麼都告訴你,乖,不哭......”
宋青瑛打開了她的手。
“不要把我當小孩哄。”
韓濯身上難受得要命,那股子邪火一陣陣往不對勁的地方鑽,宋青瑛這邊還這麼難伺候,好脾氣着無奈笑道:“你不是小孩是什麼?”
韓濯覺得今天得把話講明白:“阿瑛,你年紀小,對人産生些依賴的心不難理解,但你得分清是哪種感情。我......”
“我分得清。”宋青瑛拉住了她的手:“清之,我分得清的,上一回我酒勁沖昏頭腦,一時沖動,是我唐突了,我對你不住,此後我絕不會這樣,但我如果不喜歡你,也做不來這種事。”
宋青瑛難得直白,也不知道是什麼環境催化,打通了他的任督二脈,韓濯被這一番話弄得頭皮一炸,更熱了:“殿下,可是臣......不對,殿下若是喜歡女人,不妨等大了再找合适的,你模樣性子才華都是一等一的好,不愁找不到可心人。臣喜歡男人,實在無福與殿下......”
“意思是,我是男人,就可以?”
韓濯被他攪得心煩意亂,方才還清醒的神智被藥勁搞得模糊了:“都什麼時候了,還扯這個,殿下......勞煩您大駕,出去一會兒好不好?”
宋青瑛拉住了韓濯:“我沒有胡說。”
“清之,你知道我不是殿下,可我也不是女人。”
我是傻了還是聾了還是宋青瑛這個别扭精終于瘋了?
韓濯冒出了一股火氣,簡直想把這家夥踹下床,擡頭卻對上了宋青瑛的眼睛。
毫無雜質的眼睛。
他是認真的。
韓濯徹底傻了。
“我...我不能給你看......但你一定要看的話也行,我......”很難說現在韓濯和宋青瑛的臉誰更紅一點。
韓濯站起身,顧不得身上就穿了肚兜亵褲,狠狠甩了甩頭,給了自己兩巴掌。
“清之!”
宋青瑛伸手去攔,把韓濯兩隻還想繼續打的胳膊攔住了。
韓濯現在本就脫力,被宋青瑛一攔差點站不住,踉跄幾下,不小心摸上了宋青瑛的......
韓濯迷茫了一瞬間,驟然反應過來,這貨他大爺的說的是真的!
那玩意......
宋青瑛小小年紀,還挺精神。
靠!
“滾!”
韓濯站定,紅着眼低聲道。
“可是你......”
“你大爺的姐是成年女人,不能用手嗎?出去!”
其實宋青瑛沒那個意思,他可不敢對韓濯做什麼,一來趁人之危非君子,二來他也打不過,隻是想着這種情況總不放心她一個人應付,又話趕話到了這步,好不容易才狠下心剖白。
“我......”
“出去!”韓濯這回改喊了:“你要是再不出去,我們兩個就真的再沒半點可能!”
宋青瑛灰溜溜跑了。
臨了在門口還道:“出事一定叫我......”
韓濯有氣無力地躺下了,猶疑片刻拿了塊布巾塞在嘴裡,狠了狠心,手往下面探去。
自己動手,豐衣足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