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管家模樣的人帶着一群侍從急得團團轉,他每隔一會兒就要伸頭望向城門外,卻總是一臉失望地轉回來。
“怎麼還沒來……”趙管家嘴裡喃喃着,“我分明帶着大部隊走了另外一邊,按理說吸引了全部追兵才是。怎的我這沒人追,少爺卻還沒回……”
“趙叔,這都快到宵禁了,”一個穿着直裰長衫的人搖着扇子,小心翼翼地湊到趙管家旁邊,低聲道:“去請禁軍幫忙吧,不然......少爺恐難回啊!”
趙管家來來回回踱着步,他背着手,面上看着是清正端方,内裡卻是失了骨,僅憑一根繩吊着。
而趙正要做的,就是把那根吊着的繩切斷。
“聽說護城林夜裡常有猛獸出沒,也不知少爺能否平安歸來......”趙正一聲長歎,那歎聲的餘音直直地吹進趙管家的耳朵,在趙管家耳腔内橫沖直撞。
周圍的侍從已經等的焦躁了,紛紛開始低聲交談。
那嗡嗡的細語聲配着方才那一聲的長歎,毫不留情地切斷了那根吊起來的繩索。
“去!你去找禁軍,跟他們說說這事的重要性!”趙管家看着趙正,斬釘截鐵道
趙正垂眸應是,那掩在折扇下的嘴角卻是上揚。
“各位軍爺們好。”趙正先是賠了個笑臉,随後簡明扼要地跟守城禁軍們說了事情經過。
禁軍們早在猜這堆人是在等哪個人物,聞言紛紛拍胸應好,沒誰露出過不滿來。
趙正低眉思索一番,再擡頭時,那眉眼間已然染上些怯弱。他往禁軍處湊了湊,低聲道:“軍爺們得快些找,我們家少爺那脾氣......”
留個話音在這兒,趙正也就不說了,隻意味深長地看着禁軍們。
那些個禁軍聞言,各有各的思索,不過到底沒開始那般熱情了。
就在禁軍派出第一個分隊來尋找那位金貴的大少爺時,城門處忽然傳來一陣哒哒的馬蹄聲。
那蹄聲甚是迅猛,敲在人們耳中猶如雷擊。
“我怎麼覺着有些耳熟......”一位禁軍将領喃喃着。
他身旁的人認同地點點頭,但一時半會兒也想不起什麼。
“我知道了!”那位禁軍将領恍然大悟,“那是......”
這時,一匹神駿的赤焰馬奔襲而來,目标直指城門。
“......楚都尉的馬。”
那匹馬的速度漸漸慢下來,那馬背上赫然是一個英氣女郎,她扛着一個黑衣人,眉目驕橫地掃視一圈。
她後頭還坐了個嬌少爺,此時正虛虛環着女郎的腰,垂眸看向他們。
“這麼晚了,你們幹嘛去?”李沙棠眉梢一挑,一股無形的威嚴傾瀉而出。
崔杜衡将視線又轉回李沙棠的發稍,那裡一晃一晃的。
那位禁軍将領率先出列,看着李沙棠嚴肅道:“報告都尉,我們是出來找人的!”
李沙棠一聽,餘光瞥了眼正在神遊的某人,忽而有些想笑。她清了清嗓子,問道:“你們可是在找崔三公子?”
那位禁軍将領依舊嚴肅,“是!”
李沙棠笑道:“不用找了,人已經找到了。”
看着禁軍将領茫然的視線,李沙棠先将黑衣人抛給禁軍将領,叮囑道:“将他的幕後之人審出來,此人說不準與冤魂案有關聯。”
待禁軍将領手忙腳亂地抱起黑衣人後,她這才将崔杜衡往旁邊扯了扯,“諾,他就是崔三。”
崔杜衡順着李沙棠的力度往旁邊滑了滑,他下意識朝着禁軍将領笑了下。
整個禁軍小隊都茫然了。
*
夜色零星,一則新鮮出爐的桃色消息順着暗夜的風迅速卷席大街小巷,成為人們被衾中的笑談。
“你們聽說了嗎?那朝陽縣主這次又看上個男人!”
“上次是春風樓小館館,上上次是窮書生,這次又是哪号人物?”
“據說是崔相家的三公子,長得那叫一個國色天香、傾國傾城!”
“身份這麼高?那四殿下豈不危險了?”
“就是,四殿下那般風光霁月的一個人,卻要被武夫之女糟蹋,真是可惜了!”
“啧啧,這縣主當真好命。一個姑娘家家的,不守婦道又玩弄兵器,竟還有人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