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之沒有跌到地上。
她把那件小熊外衣穿到了身上,她現在是家裡的玩具小熊,毛絨絨的一隻,被擺在沙發上。
沈露白回來了。
她看上去,很累啊。
沈晏之動彈不得,隻能坐在那裡沉默的看着她。
電話響了。
“媽。”沈露白接了電話,電話那頭吵吵嚷嚷的說着什麼話,沈露白皺起眉頭,說:“不見,不接,不複婚。”
電話那頭的聲音更大了,沈露白沒什麼表情,可沈晏之卻看的出來,她很難過。
“我說過了,我也是個人,我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做,别和我扯什麼責任。”
“以及,一個在婚内多次對我刻意實施人身傷害的狗東西,我要跟他複婚嗎?”
“媽媽,别逼我了。”
沈露白回房間去了。
沈晏之用自己僅有的視角看着這間屋子。
沈露白過的很好,比以往的任何一年都要好。
沈晏之跌落在更衣室内。
“傷心嗎,生氣嗎,你媽媽根本不想要你。”
“你沒媽。”
“這個世界上沒人愛你。”
“你沒媽。”
“你活着有什麼意思嗎?”
“你沒媽。”
“你不怨恨嗎?”
“我沒恨過任何人。”
“可我從你的話語裡聽到了怨恨。”
“聽到就對了,因為你沒媽。”
“………”
沈晏之沒什麼力氣了,這個副本似乎在大幅度的消耗她的精氣神,她疲憊的靠在牆上,任由自己跌落。
她的嘴裡,吐出了和沈露白一摸一樣的話。
“誰也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
沈晏之一拳打向牆壁。
“隻是一層很薄的殼對嗎?”
是的,那隻是一層很薄的殼。
打破它吧。
沈晏之幾拳下去,牆壁裂開一條小縫,她開始不斷用自己的身體撞擊那一塊地方。
她明明己經開始過上很好的生活了,憑什麼要被關在這種鬼地方。
“神經病。”那個聲音找不到什麼合适的形容詞,隻是不斷重複着這幾個字。
沈晏之沒有停下動作,她說:“不是說自己是神嗎,那你為了我們這種人做過什麼?”
“還不是要我們,自己救自己。”
反正都活的很幸苦。
既然都活的很辛苦。
那就握手言和吧,沈露白女士。
房間破碎了,牆壁,衣物,一瞬間碎裂開來,化作齑粉。
她沒有被困在那裡,她站在天台上。
“老斑鸠,還在嗎?”沈晏之問。
沒人回答她,天台空無一人。
一個紅毛從天上掉下來,砸在沈晏之腳邊,他疼到把自己蜷縮起來,嘴裡罵罵咧咧的。
“老東西,你敢扔你爹!”
陸泊星在地上打了個滾,爬起來了。
“你也出來了?”陸泊星拍打着身上的塵土,他的上衣撕裂了一小塊,沈晏之看到他的鎖骨上有一塊紅色。
“你受傷了?”沈晏之指着鎖骨的位置問道。
“啊?”陸泊星摸了下自己身上,說:“啊,那個啊,那不是傷口,那是我的紋身。”
“紅玫瑰。”沈晏之斬釘截鐵的說道。
“對啊對啊。”陸泊星連連點頭,說:“你眼神真好。”
還沒等沈晏之說什麼,顧文雅和徐簡也掉下來了,砸在陸泊星身上。
沈晏之:“……”
顧文雅說:“唉,居然不痛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