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泊星,顧文雅,徐簡?”
沈晏之進了那扇門,周圍依舊是黑漆漆的一片,什麼都看不到,也看不到在她之前進來的那幾個人。
沈晏之漫無目的的走在黑暗中。
前方出現了一個光點,沈晏之追着那光點走,光點随着沈晏之的靠近越發清晰,最後,沈晏之走進一個房間裡。
這個房間和其它副本房間一個模樣,卻比任何一個房間都讓人驚訝。
這裡所有的衣服都是沈晏之的舊衣,從五歲開始,一直到二十四歲。
房間裡沒有窗戶,沒有别人,隻有這些衣服。
沈晏之深呼吸着,将手放在其中一件背帶褲上,那分明是沈晏之十歲左右的衣服,卻被做成了成年人的尺碼。
想多了,一定是想多了。
沈晏之閉上眼睛。
搞不好是親子裝。
沈晏之回頭看去,發現這個房間也沒有門了,這裡成了一個四四方方的密封空間。
好好好,這麼玩是吧。
沈晏之換上那件衣服,安靜的在房間裡等着,約末一分鐘後,房間中央浮現了幾個藍色大字。
“歡迎進入副本,本輪無難度,請玩家盡情享受遊戲吧。”
沈晏之這一次沒有摔在地上,她站在自己兒時的房間裡。
“副本。”
“身份:本人。”
“道具:自己。”
“請開始遊戲。”
沈晏之的房間裡有一面全身鏡,上面落滿了灰塵。
那面鏡子總是正對着床。
這麼個布局并不是有意為之,而是雜物太多了,全身鏡是最先被擺在這裡的,随後越來越多的東西擠進來,活生生把人家全身鏡擠到了最裡側。
那面鏡子裡倒映出沈晏之現在的樣子。
小小的身體上挂着并不合身的舊衣服,兩根細小枯黃的辮子無力的垂在肩頭,稚嫩的臉,無神的眼。
弱小,無助。
她最憎惡的那幾年。
為什麼要穿這件衣服呢?
沈晏之聽到了門外,舅舅舅媽的争吵聲。
他們在打電話,沈晏之大概猜的到他們在給誰打電話。
“媽了個巴子的,沈露白,把孩子一扔,她倒清閑,我們活該給她養拖油瓶!”
房間的門被推開了,舅媽臉上餘怒未消,卻僵硬的擠出一個笑來。
她說,你該去上學了。
沈晏之麻木的接過書包。
時間飛速流逝,很快,到了沈晏之來到這裡之後的第二年。
舅舅一家人出門了,留下沈晏之一個人在房子裡。
過年了,他們要出去放煙花。
“傷心嗎,剩你一個人了。”
沈晏之一驚。
這個聲音,這個聲音不是……那個每隔七日一報幕的家夥。
“如果我是你,死了算了。”那個聲音回蕩在空氣裡,一聲聲鑽入沈晏之的耳朵裡。
“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為什麼把這麼多人關在這裡?”
“你的目的是什麼?”
沈晏之找不到聲音的來源,她隻能在房間内來來回回的走,一遍一遍的問。
她也明知道問不出答案,她不過是想隐藏自己的心慌。
那個聲音也笑話她:“啊,我可憐的孩子,我有什麼理由告訴你這些呢?”
“你就永遠的,永遠的留在這裡吧。”
“去你大爺的。”沈晏之道。
“……哦我親愛的孩子,怎麼能如此粗俗。”
“你爹了個根的。”
“……小姑娘,禮貌點。”
“你沒媽。”
“……不要這樣講話。”
“呵,呸!”
那個聲音沉默了。
“老東西,說話啊!”沈晏之喊道。
依舊沒動靜。
“呵。”沈晏之輕笑一聲,坐在床上,她發現自己的身體有了細微的變化。
她長高了。
她身上的衣服不再是那件背帶褲,是另一件被淘汰下來的舊衣服。
她的十五歲。
依舊蒼白。
沈晏之記得,她在這一年偷聽到舅舅給沈露白打電話。
“你爸了個根的!你到底回不回來!”
那是她幾年來頭一次得知自己生母的近況,她迫不及待的跑出去。
最後隻得到一句:“以後,别在外人面前喊我媽媽了。”以及舅媽的一頓毒打。
“還去找她幹什麼?”
“她帶你走了嗎?”
“少你吃還是少你穿了!”
“白眼狼。”
那天之後,沈晏之變得很不對勁。